「你同他道什麼歉?你的整顆心都在他那裡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冷冷開口,又自嘲般道:「你又同我道什麼歉?是因為你明知我也是受害者,還非要站在道德的最高點阻止我報仇?還是因為你眼睜睜的看我為你受傷後,你卻只能看著,連一句問候也不敢有?又或者,是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還一次次的拒我於千里之外?」
「也可能是你想讓我用鮮血救一個時時刻刻都想殺了我的人,可我為什麼要救?我與他,認識你的時間不相上下,我陪你的時間,不比他陪你短,我與你經歷的,不比你與他少,甚至於我救你的次數,也不比他少,我為你放棄的,更是比他還要多的多了。」
說到這裡,他又緩緩停下了步伐。
「可是當我為你受傷時,他不過叫了你一聲,你就停住了步伐,你的眼裡都是內疚,甚至於那內疚,都是給他的,而不是我。」
她默了默,後也緩緩停下了步伐。
昏暗的城門口處,除了月光,只有那一抹淺淺的螢光。
涼音的臉上寫滿了沉重,而歐陽子昱則是一臉神傷,轉眸便望著她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差別,便是他因為自己的衝動受了點傷,你便哭的要死要活,而我為你生死一瞬,你卻可以只言不問,甚至還能來找我拿血給他!」
「你可知道,你的手上抓了一把尖銳的刀,在你沖向我的那一瞬間,狠狠刺入了我的胸口,可你卻只在意刀被鮮血弄髒了,而不是它還深深的刺在我胸口,生疼生疼的。」
他咬了咬牙,望著她的眸里充滿了疼痛。
「就因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才這般的肆無忌憚嗎?」
涼音呼了口氣,「人的心是很小的,小到只能裝一個人,裝了一個人後,便一點點的空隙都沒有了,我知道你對我好,也能感覺到你的心意,但我給不了你答覆,我試過無數次,要與你劃清界限,再不相見,我以為這樣就能結束我們之間的孽緣,但是沒有。」
「總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將你我二人死死的綁到一起,就好像一根又一根的繩子,我努力的解開了一根,卻又再次綁上了另一根。」
說到這裡,她又靜靜的凝視著他道:「後來我才終於明白,這大概是你我的宿命,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當傷人的一方,我甚至希望,你我從一開始便當敵人也罷。」
「可依舊是不可能的,到了如今,我只想用最簡單,最老土的方法結束你我二人的所有關係,歐陽子昱,我們不該再見面了。」
歐陽子昱揚了揚唇。
「不再見?那你今日來找我又是怎麼回事?」
涼音咬了咬唇,沉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你的血……」
不等她說完,歐陽子昱開口便道:「是呢,我的血就是解藥,只要我給他一點血,他便能與你長相廝守了,但我為何要救他?你想讓我救他,也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瞧著他一臉冷漠的模樣,涼音沉思了一會兒後,終是有些沉重的望著他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救他?」
「這就是你求人救命的態度嗎?」
他蹙了蹙眉,眉間竟是寫滿了酸楚,細細一看,還有著一絲絲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