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夜沉如水,明慧窩在美人榻上,和冰片下棋,豆蔻則在一旁做針線活。
三人沒有說話,卻是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在三人的周圍。
突的冰片皺了皺眉頭,頭一扭,捏在她手裡的黑子雙指一彈咻的一聲朝窗口射了過去,冷哼,「什麼人?出來?」
明慧和豆蔻對視了一眼,兩人雙雙朝窗口看去。
這慧園是極有規矩的。宣文帝賞下來的宮女自是不必說,一舉一動都是極有分寸的,那馮氏分配過來的十幾個人在蘇嬤嬤和齊嬤嬤兩人的調教下也是規規矩矩的。這主屋是一般人是進不來的,這聽牆角的事更是沒有發生過。
加上冰片跟個活閻王似的,院子裡誰都不會在冰片的面前耍滑頭。
明慧和豆蔻都很好奇,是誰敢如此大膽頂著寒風聽牆角。
「丫頭,手法不錯嘛!」隨著窗外聲音的響起,窗戶一把被外面的人給打了開來,一股風順著吹了進來,桌上的燈晃了晃。
明慧卻是雙眼圓睜看著那個從越窗而入的人,驚喜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就要出手的冰片,欣喜地喚,「師父,怎麼是您?」
冰片聽得明慧的叫聲,一下就收了手,冷著臉站在了一旁。
「徒兒。」宋一羽臉上帶著風霜,目光炯炯地看了明慧一圈,「一年未見,長高了不少啊。」
「師父,您坐。」明慧笑著拉椅子。
「嗯,這丫頭身手不錯。」宋一羽側目看了一眼冰片,點頭說了一句。
「你們先下去吧。」明慧吩咐了豆蔻和冰片一聲。
兩人應了一聲低頭退了出去,在出門的瞬間冰片回頭看了一眼宋一羽。
宋一羽看向明慧說道,「伸手。」
明慧愣了下隨即瞭然,笑眯眯地把手伸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宋一羽凝了神,伸出手指搭在了明慧的手腕間,良久才收手。
明慧見著他沉默著,平若一副吊兒郎當的江湖郎中之氣也收斂了,臉上只餘下嚴肅。
如此嚴肅的表情,明慧這還是第一次在宋一羽的面上見到。
那個時候,他一邊救治生死垂危的徐習遠,也還是一邊笑呵呵地教導自己的。
難道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嗎?明慧心下一驚,這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啊,健康得很,那李太醫也是每半月來給自己看脈,沒有什麼問題啊。
明慧壓下心裡的疑惑,笑眯眯地給宋一羽倒了一杯熱茶,「師父,喝茶。」
宋一羽伸手接了,卻是沒有喝。
明慧這下也有些急了,就直接開口問道,「師父,是不是我身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啊?」
宋一羽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