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喝茶。」林姨媽跪在蒲團上,雙手恭敬地高舉著茶杯奉給於麗珍。
林姨娘身著銀紅色的妝花褙子,頭上梳了墜馬髻,頭上橫插了一支碧綠的翡翠玉簪,還戴了幾朵桃紅的用絹紗堆成的珠花,珠花的中間綴的是指甲大小的珍珠,一個個飽滿瑩潤,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目都帶著喜氣,這立馬就把病怏怏的於麗珍給比了下去。
咳咳咳咳,於麗珍這剛伸手了,就猛地縮回了手,抽出帕子捂住嘴就是一頓猛咳。
「母親,您沒事吧?」范明玉忙起身就走了過去,輕輕地撫著於麗珍的背心,問道。
於麗珍卻是沒有反應,捂住嘴一直咳就差把肺給咳了出來,聽得屋裡的人都擔憂地看向了她。
坐在旁邊的明慧挑了挑眉頭,這麼個咳法,沒病也會要咳出個好歹了。
直咳了差不多有一刻鐘,於麗珍才稍微好了一點,然後才眼睛看向林姨媽,捏著帕子一邊說一邊咳,絮絮叨叨的從伺候范言志到范老夫人,把兩人的喜好都說了一個遍,又說了自己的身體不好以後就要全靠林姨娘(林姨媽以後的稱呼)的,足足說了差不多一個半個時辰多。
這於麗珍咳成那個樣子,這說的又是頭頭有道,這屋裡的人是半句個不字都沒法說於麗珍。
林姨娘挺得直直的林姨娘,臉上的笑容一絲都沒有變過,端茶的雙手紋絲不動,額頭上卻是布滿了一層細細的汗水。
又說了一些將來要為范家開枝散葉的好話,於麗珍這才說完了低頭又咳了幾聲,這才伸手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後讓巧玲把自己的禮物賞了她。
「謝夫人。」林姨娘接了禮物,這才扶了丫頭的手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一起來,這腿麻的就沒有一點知覺根本就站不住一個趔趄,差點就跌坐到了地上去,幸得旁邊的丫頭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
一場家宴也還算是樂呵。
許是天氣冷了,先前身體沒好利索,也許是這張羅林姨娘進門的事給累的,於麗珍第二日又病得起不了床了。
這林姨娘天剛亮就被人拎去了落霞院,服侍於麗珍,這當家的夫人病了,這當妾室的就是應當全力伺候了。
說是伺候其實也就是於麗珍使喚著林姨娘給遞遞東西,這林姨娘可是從來沒有伺候過人,就是她林姨娘願意,那於麗珍也是不敢讓她伺候的,沒得一杯茶就能燙死她於麗珍。
林姨娘知道這是於麗珍算著法子折騰自己呢,不過也還沒說什麼,這自己剛進門,她也不想第二天就生事。
可在聽得那於麗珍說晚上讓她睡在耳房裡,以便照顧。
林姨娘一甩帕子,當即就把手裡的茶盅給摔倒了於麗珍的床前,說道,「我敬你是夫人才甘心才讓你使喚了一天,還真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了染房了,伺候老爺我是心甘情願,至於你於麗珍?難道你身邊的丫頭媽媽不夠使?不夠使,我出錢給你請,要多少個我都請。」
說完一甩帕子就走了。
這於麗珍被噎得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一口氣沒有上來,直直地倒了下去,把王媽媽和巧玲巧雲嚇了一跳。
這落霞院又是一團忙乎,請了大夫來,說是心結憂鬱,得好好將養著。
范明玉衣不解帶地床前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