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秋香色襖裙的明慧,神情淡然地站在公堂的中央。
徐習遠坐在椅子上,身姿卓然,眼眸深處卻是難掩擔憂,初聽那明慧要上刑部,徐習遠只是問了一句明慧,「決定了?」
「是。」晨色下的明慧笑容淡淡,臉上卻是帶著異常的堅決。
范言志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旁聽的徐習遠與夏承毓,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明慧。
「范言志叩見大人。」范言志跪下叩拜。
「民婦范婦于氏叩見大人。」於麗珍跪下行禮。
「大膽疑犯范言志,范婦于氏。」王大人看向兩人,「明慧郡主狀告你們兩人,謀殺芳菲郡主,你們認是不認?」
「大人,冤枉。」於麗珍大聲回道。
「大人,小女年紀小不懂事,又思母成狂,還望大人見諒。」范言志說道。
范言志的意思很明顯,這謀殺之事是無稽之談,因明慧年紀小,又思戀母親發了狂,跑來刑部擾亂公堂。
「哦?」王大人眼眸犀利地看了一眼范言志。
「大人,世人皆知,范某與原配髮妻芳菲郡主鶼鰈情深,芳菲郡主仙去多年,范某一直未曾娶妻,就是為了追憶亡妻。」范言志面露悽然。
芳菲郡主仙去,這范言志幾年未曾娶妻,房裡也未曾納過一個女子,這確實是世人皆知的事。
如此情深意重的人,會是謀殺的妻子的兇手?怎麼看都不像。
王大人眼睛看向於麗珍。
於麗珍跪在地上,眼裡閃著淚水說道,「大人明鑑,早年芳菲郡主心善,對民婦如姐妹一般,民婦哪會做那傷天害理的事,這些年民婦更是一心向佛,大人,民婦冤枉。」
這於麗珍持齋茹素,一心向佛,在京城素有活菩薩之稱。王大人也是知道的。
王大人眼眸看向面前的狀紙上。
狀紙上的筆跡清秀,端正。
「來人,把這狀紙念念。」王大人喝道。
旁邊的師爺,應了一聲,拿過狀紙,大聲念了起來。
「吾,范氏明慧,幼年失母,孝三年,庵里為母祈福,遭毒尼,放毒蛇,幸有婢女救之。」
狀紙言辭犀利,聲情並茂。
師爺讀得鼻子發酸,雙眼濕潤。
威武地站在兩旁的衙衛,都雙眼濕潤。
夏承毓雙眼流淚,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冒起,眼眸如刀子一般看向范言志與於麗珍,師爺言罷,夏承毓憤慨地站了站來,「欺人太甚。」
「二表哥。」明慧朝他淡淡一笑。
「表妹。」夏承毓看向明慧,眼眸有著濃濃的疼惜與內疚。
徐習遠看了一眼明慧,伸手拉住了夏承毓,眼眸殺意頓現。
「夏二公子,公堂之上,不得喧譁。」王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