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金針。」豆蔻把早已準備的金針遞給了明慧。
「嗯。」明慧接了過來,看向豆蔻說道,「豆蔻,你也出去吧,有冰片留下幫我就可以了。」
冰片是習武之人,夠鎮定冷靜,對身體的穴道也是清楚的,而且也不多話,有她在就可以了。
「是,郡主。」豆蔻屈膝行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明慧看向徐習遠說道,「六殿下,你還是出去吧!」
「我留在這,這金針度穴也算是熟悉,可以給你搭把手。」徐習遠說道。
讓他搭把手?就是給自己打下手,明慧嘴角微微抽了兩下,看向徐習遠搖頭說道,「哪能勞煩殿下紆尊降貴。」
「你開始吧。」徐習遠卻是不理會她的話,直接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明慧見他如此,微蹙了下眉頭。
徐習遠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伸手拉過她的手把她緊緊握在手裡的針包放到了一旁,握著她濕透的手心,一下一下的抹去那汗漬,說道,「神醫說你天資聰穎,你別想旁的,不會出什麼事的。」
明慧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來,垂眸眼睛一眨,淚水一下滴落在徐習遠的手背上。
雖金針度穴是瞭然於心,但是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第一次出手就是給自己的外祖母施針。
她真的是很怕。
因太擔心,太緊張,怕自己會失手!
她涼薄,實在是不適合習醫,並沒有習醫之人的悲憫之心。
那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徐習遠的手背上,徐習遠只覺得那不是眼淚,是一根根的針,直接戳向他的心窩。
「明慧。」徐習遠伸出雙手捧起了明慧的臉,看向她說道,「你可以的,不怕,有我在。」
明慧抬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睛,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
冰片微垂著腦袋,站在一旁,連呼吸都儘量減弱。
「一定會好的。」徐習遠伸出指腹,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淚水,輕柔說道,「如你擔心,那你說,我來施針。」
說罷,似怕明慧不相信,於是又加了一句,「我很清楚各穴道。」
呃,明慧眼眶裡噙著淚花,哭笑不得。
這他習武了解各穴道,這自己口述,他就能金針度穴?
明慧明白他這是故意如此說讓自己放鬆的,伸手把他的手給扒了下來,「你開什麼玩笑呢?」
「你是不相信我呢?」徐習遠見她臉色緩和了下來,於是故意板著臉說道。
明慧看了他一眼,吩咐冰片把蓋在安陽公主身上的被子給先掀開。
低頭打開了針包。
徐習遠也就噤了聲不再出聲打擾她。
閃閃發光的金針,長短不一,各號的針都齊全,明慧吸了一口,伸手執起了一根金針。
徐習遠見她目光冷靜,先前的脆弱是一點都不見,站在一側,沒有出聲。
明慧閉了閉眼眸,把要領在心裡過了一遍,然後睜開了眼睛,眸光瀲灩,把金針慢慢扎入了安陽公主胸前的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