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恆大師是天下有名的高僧,此番特意來沈府拜訪,乃是沈府莫大的福氣,只不過空恆大師來的時機不太巧妙,他點名想見的人,已然累及昏睡了過去。
沈老太太的神情陰鬱,遲遲沒有把沈含光叫過去,讓她的處境極為的尷尬。
她是個注重禮節的,空恆大師不是傻的,只需讓人稍微問詢一下,便可得知那位沈大姑娘是為了幫祖母祈福,一連抄了一天一夜的經書。如此說來,倒顯得沈老太太的不是了。
她這個祖母,好端端的坐在這裡,精神爽利的迎客入門。說她沒苛待孫女,誰信呀?
反倒是沈流光,坐在一邊躍躍欲試,想著趁此機會,讓空恆大師給她兒子點禪,這可是皇親國戚的待遇,一般人哪裡有這個面子?
有了高僧的點禪,慧光凝聚於眉心。日後無論是繼承沈府的爵位,還是入科舉考試,那都是極好的。
想到這裡,沈流光也顧不得老母親的面子,直接就把賀安琛叫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推搡到了空恆大師的面前。
「不知道小兒是否有那個榮幸,讓大師親自點禪?」沈流光迫不及待的道。
一直笑臉迎人的沈建善,見到沈流光這般舉動,心裡不免跟著「咯噔」一下,他這個嫡親妹妹,哪裡都好,就是太過自私,臉皮太厚,為了得那幾分的私利,她是什麼都敢做啊!
空恆大師皺著眉頭,看了賀安琛好幾眼,看的賀安琛小腿肚子都開始亂顫,正當眾人以為此舉惹惱了空恆大師時,卻見空恆大師雙手閉合,心事重重的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聽著空恆大師這麼一說,沈流光眼睛一亮。高僧果然是高僧,一眼就看出兒子最近事事不順。
「大師,您真是好眼力,吾兒最近可不是染了晦氣,至今還未消散。」話音剛落,沈流光就直勾勾的盯著空恆大師的大拇指,端是眼饞,恨不得立刻抓住空恆大師的手,往自家兒子的眉心蓋個章。
好在,空恆大師定力夠足,並沒有被沈流光給影響到,像是沒有意會到沈流光的意思。雙掌交合,紋風不動。
沈流光見狀,心裡暗自焦急,卻不敢伸手抓住空恆大師的手硬來。
不知道為什麼,沈流光忽然想起了沈含光眉心處的那抹硃砂痣,紅的璀璨,逼人的氣息滾滾而來,自有一股佛家凝一點慧光的味道。
不,不可能,那個小賤蹄子,福氣怎麼可能如此深厚?她不相信,也不願相信。
「來人。再去請大小姐過來。」沈老太太皺著眉頭,語氣嚴肅的道。
身邊伺候的秦嬤嬤,一看到老夫人這副表情就知道,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大小姐若是再不來,老夫人怕是要親自去請了。
事實上,沈含光也沒有想到,她只不過想送把大的。想用福氣嗆嗆老太太,沒曾想一舉把這位空恆大師給招惹來了。
她描繪出來的佛經,不像是心畫那般暗藏殺機,她不知道這位空恆大師,是否看出了裡面的玄妙?
唔,這麼急匆匆的想見她這個人,想必是有話想說吧?
空恆大師足足等了兩炷香的時間,竟也沒有生氣,反而安定自若的數著佛珠,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沈府這一大家子的人,都匯聚到了大殿之上,大氣都不敢喘。其中最沒耐心的沈媚兒,屁股像是長了瘡一樣,不停的磨來磨去,心裡恨極了沈含光。
該死的。拿什麼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