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光臉上的血跡,被瑤夫人用手帕擦拭乾淨,傷口隱約有些結疤的樣子,赫然是一道五六厘米長的口子,斜著划過右邊的臉頰,搭配著沈含光雪白的肌膚,顯得猙獰又刺目。
沈媚兒站在床邊,拉扯著沈含光的手,眼睛的餘光趁機瞄了一眼一旁的竹枕,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扎進了眼睛裡面。
虧她動手腳的時候。特意把竹枕的木刺,做的又長又細,宛如一根繡花針一樣,筆直的豎起來。
若是瞎了。該有多好啊!
沈媚兒忍不住溢出悔不當初的嘆息聲,又怕在眾人的面前暴露馬腳,沈媚兒的面容上很快的,就浮現出悲憫之色。
此嘆息,彼之嘆息,意境的味道就截然不同。
許是沈含光本人,開啟了心畫傳承後,精神比旁人要敏銳許多。因此,沈媚兒這惺惺作態之姿,在沈含光的眼裡,和自我舉發,自我暴露,沒有任何區別。
沈含光幾乎可以斷定,干此陰損的事情,必然是沈媚兒本人。
這並不是僅僅憑藉著女人的直覺,主要還是上一世,沈府也有人造此大難,那個倒霉的女人,便是懷有身孕的齊姨娘。
一張漂亮的臉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尤為重要,尤其是以色侍君的姨娘,齊姨娘毀了容之後,心情絕望又抑鬱,在如此負面情緒的籠罩之下,很快就滑胎了。
可憐了齊姨娘肚子裡已有五個月的孩子,已然有了人形,引產拿出來的時候,血肉模糊,只有小貓那般大小,一直盼著兒子出生繼承爵位的沈建善,一時間悲從心起。連連臥榻了兩個月。
同樣的招數,這一世沒有用到齊姨娘的身上,反倒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對於沈含光而言,宛如一個天大的笑話。
「大姐姐,我送的那瓶雪肌膏,剛好有美顏淡斑的功效,不如我這就給你塗上?」沈媚兒走到了床邊,同其母瑤夫人一個德行,上趕著來表現著姐妹情深,勁直的抓住沈含光的手,一副擔憂的不得了的模樣。
沈媚兒諾大的眼珠子。悄悄的在梳妝檯上尋覓著,看了半天也沒有尋到自己送的那瓶雪肌膏,不由得暗自著急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呢?
早知道,她就隨身自帶一瓶了,這雪肌膏可是她特意讓人配置出來的,只要往臉上這麼一抹,必然要這傷口雪上加霜,再也沒有癒合的希望。
「算了吧,來歷不明的東西,我可不敢用。」沈含光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媚兒一眼,不緊不慢的道。
「大姐姐,你這話是幾個意思?難不成妹妹我還能害你不成?」沈媚兒一陣委屈。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眼見著豆大的淚珠,便滾滾落下,哭的那個梨花帶淚,猶見我憐啊!
可惜,這一套對男人有成效,對沈含光來說,她哭的越是悽慘。越是不懷好意。
事實上,沈媚兒在打什麼鬼主意,她清楚的很,雖然沒有親自分析那雪肌膏的成分,但憑藉著那特殊的香味,她就能猜測出一二。
呵,恕她直言,那哪裡是什麼雪肌膏啊?明明就是大名鼎鼎的……雪顏毀!!!
說起來,她和東廠的九千歲姬羽橋頗有淵源,在東廠之中,有一種刑罰專門對付女人,就是在女人的臉上劃出許許多多的口子。再塗上一種叫做雪顏毀的東西,這種東西不僅不會讓傷口癒合,還會讓肌膚沿著傷口不斷的潰爛下去,直至整張臉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