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三馬軺車出現在了城東沈府門前,車蓋之上懸掛著殺氣逼人的交錯銅斧,引得過路的行人紛紛側目。
這尋常之人,單皮黑色踏雲駿馬作為騎行已是奢華,但這輛軺車卻足足用了三匹黑色踏雲駿馬作為牽引,加上那塊明晃晃的銅斧圖騰,一眼便能看出這馬車的主人,定是京城中某位達官貴人。ゴ
沈含光也沒有想到,蕭熒惑陣仗這麼大,先是用鎮南王世子的身份,向沈府遞交的邀請函,隨後又大庭廣眾之下。駕來這等彰顯身份的軺車。
因此,站在軺車前,沈含光遲疑了。
今日她若與他同乘馬車閒逛大街小巷,怕是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可名揚整個京城。
更何況,她現在正處於風尖浪口,實屬不該如此招搖過市,她有些搞不清楚,蕭熒惑此舉到底是何意?
蕭熒惑一躍而起,出色的跳躍能力,讓其不需要任何踩踏之物,便可乘雲而上。踏上軺車。
「沈大小姐,可是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矜貴的向沈含光遞出了紳士之手,他的這雙手曾殺戮成性,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他屠戮之手,卻唯獨這一次,是向一個女人攬盡所有風華。
「既然世子殿下盛情邀請,含光豈有拒絕的道理?」沈含光明知道這是男人的激將法,但還是迎戰了。
不需要蕭熒惑相助,沈含光腳尖一點,仗著自己卓越的輕功,輕飄飄的落在男人身側,與其並肩站立。
軺車內沒有帷帳遮攔,對坐在車裡的人,一望即知。
蕭熒惑凝視著沈含光玉白的側臉,自有一條紅中帶黑的劃痕,入目而視,算不上猙獰難看,卻也足以頃刻間毀掉一張絕世無雙的臉龐。
「世子殿下,莫不是也喜歡這張臉?」沈含光抬起眼帘,肆意的迎上同蕭熒惑的一雙眼睛。
四目相對之下,蕭熒惑忽而抬起手,以長袖遮面,擋住了她的臉。語氣不咸不淡的道,「沈大小姐的這張臉,稱得上是國寶,前面有賣帷帽的,隨本王買兩頂戴上,定要捂的嚴嚴實實,可不能輕易讓人瞧了去。」
沈含光:「……」
坦白說,她聽過很多男人的恭維,卻偏偏被蕭熒惑此舉弄的啞然一笑。
事實上,在蕭國不興佩戴帷帽,唯有貌丑者才會戴,戴了帷帽後。很容易被人指指點點,更有頑劣小童跟在屁股後,唱著醜八怪的歌謠,扔石頭追打。
想到這裡,沈含光便肆意的抬眼看著對面端坐的蕭熒惑,想著他天生一頭雪發,必然是經常佩戴帷帽這種東西,也不知在兒時,有沒有被人扔過石頭欺凌過?
「其實,世子殿下不必擔心,臣女沒事的。」沈含光偏了偏側臉,輕聲的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的男人,仰著倨傲的嘴臉,說著了一句最為任性的話,「可本王有事,本王這等花容月貌,豈能被凡人褻瀆。」
沈含光驚呆了,半響才將喉嚨里的口水。緩緩的咽了下去。
蕭熒惑遞過來一塊乾淨的手帕,語氣空乏冷淡的道,「擦擦你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