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人都知道,辰妃娘娘近日來,得了一幅奇畫,繪畫者不詳,其畫風卻是連太傅大人看了,都為之讚賞不已。
自打世子殿下將這副畫送過來後,辰妃就沒有把畫合攏過,乾脆鋪在了屏風之上,照著一日三餐來賞畫,旁人不理解她的瘋魔,唯有她自己知道,此畫的神奇之處。
觀賞第一日,她的心頭處開始有了暖意。
觀賞第二日,寢殿裡的銀炭爐開始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無需這些外物在此。整個寢殿都仿佛春暖花開了一般,室內的溫度肉眼可見的提升了一大截,就連貼身宮女翡翠都暗自稱奇,還以為今年春天提前到來,自家娘娘就不必受那份陰寒的罪了。
觀賞的第三日。辰妃開始手腳發汗,逼出來的汗水,呈現出了一股烏黑色,這都是被逼出來的寒毒。
饒是辰妃都不敢置信,這御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體質,竟然被一幅畫輕飄飄的給治癒了。
怪不得熒惑那孩子,頭頂都長出了黑色的髮根,他是男人,本就是陽剛之人,治癒畫的效果。自然比辰妃一介女子身上來得快。
不過,辰妃一點都不著急,她就當賞畫是在吃藥,體質都是慢慢療養出來的,著急也是沒有用的,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她體質嬌弱,慢一點對她的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感受辰妃身體變化的人,首當其衝的乃是枕邊人,蕭帝也漸漸發覺,懷裡的辰妃,體溫越加的溫熱,一點都不像是往年那般,像極了抱著一個大冰塊,寒冬臘月的,給他凍的胡茬子都沾上了冰碴兒。
毫不客氣的說,要不是仗著自己身子骨硬朗,他還真是難消美人恩呢!
這一日,太傅白清秋又跑來蹭畫看,這年頭但凡讀書人,都對畫有著著魔一般的執著,自古書畫不分家,白清秋本人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師,只不過他畫出來的畫,到底是小家子氣,完全沒有辰妃手上這副,看著就大氣磅礴,隱約間有一股奇異的味道,籠罩在其中。
這畫裡到底隱藏著什麼東西,他到現在都未看明白。自然是心癢難耐,一下朝就不顧法度,跑到辰妃的寢宮裡蹭畫看。
他知道,辰妃愛極了這副《雪狼圖騰》,不止是因為雪狼是家族的守護神獸,主要還是這雪狼看著太有靈性了,就好像……它是活著的。
當蕭帝姍姍來遲,看到白清秋這老匹夫,撅著屁股肩靠辰妃的時候,蕭帝瞬間就吃味了。
想當年,皇甫家嫁女兒的時候,白家可是派過媒婆上門求娶的,要不是他棋高一手,把握好了機會,把美人給納入了後宮。如今的辰妃,指不定就是他白清秋的夫人了。
蕭帝越想越來氣,走到了白清秋身後,毫不客氣的抬起腳,發狠的踹了過去。
「哎呦!」
白清秋往前一鞠靈,勁直的奔向了屏風處掛著的畫,白清秋瞪圓著眼眸,唯恐自己的手腳弄壞了此畫,在撲倒屏風前,愣是折了一下腰,拐了一個角度,摔倒在了一側。
這一拐兒,直接閃到了他的老腰,白清秋趴在地上,半響都沒有爬起來。
然而。就這麼一靠近的功夫,白清秋忽然領悟了。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這畫到底哪裡古怪了?」
白清秋一瘸一拐,堪稱虔誠的湊了過去,直勾勾的盯著雪狼那雙金色的眼眸,最終在那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位少女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