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光被罰去沈家祠堂抄寫佛經跪牌位,竟是沈家這段時間裡潑天的大事,連身子剛有好轉的沈建善都有所聽聞,更別提那些喜歡嘴碎的妾室姨娘們了。
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沈大姑娘又惹了沈老夫人的煩,府里剛辭退了一個教書的先生,沈含光這會兒又被罰,若是其間沒有一絲絲關聯,傻子都不信呢!
沈含光這麼一倒霉,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沈媚兒了,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沈含光乾的那些好事。
沈府的女人們一有閒空,就跑到沈媚兒那裡,去詢問一些話茬兒,爭取得到第一手消息。方能彰顯自己在沈府的地位。
姐妹兒之間,都共侍一夫了,爭的可不就是這一口氣,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唯獨自己方方面面都知情,可不就臉上有光,賊有面子了嘛!
對此,沈媚兒也沒有欺上瞞下。乾脆就當閒聊一般,磕著瓜子品著茶,漫不經心的道,「哎呦,還不是大姐姐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院子裡所有的人,包括丫鬟嬤嬤們都豎起了耳朵,心裡不停的琢磨著。
這話說到這份上,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沈大姑娘能有什麼老毛病呢?深究起來的話,那可就有的話說了。
「嘿嘿,當然是……經不起寂寞,愛慕上了教書先生唄!」沈媚兒眼睛一翻,笑的格外的幸災樂禍。
聽著沈媚兒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都相當信服沈媚兒所說的一切,畢竟,大小姐也是被春風樓調教過的女人,就算身子還是乾淨的,那心可就說不準了,春天來了,有些躁動,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別說,大小姐又不是第一次跟男人私奔跑路了。正所謂有一便有二,想來沈老夫人特意派護衛圍住沈家祠堂,如此大動干戈,也是怕大小姐她跑了。
沈家祠堂本就陰冷之地,雖說外面已經春暖花開,但屋內依舊潮濕著,跪在地上膝蓋便是刺骨的疼,裡面四處瀰漫著一股香灰的味道,香龕前燃著的薰香還在裊裊升起,襯得那些冷冰冰的牌位都有些騰雲駕霧的味道起來。
丫鬟初一搓著手,忙著燒一些銀炭,給自家小姐取暖。
「小姐。她們太欺負人了。」初一委屈巴巴的道。
這銀炭索要的不易,她也就拿來了一些雜碎的銀炭,而那些完整的,老夫人手下的惡婆子,對她們那是惡言相向,即使留著發霉,也沒有給她們。
沈含光在祠堂里抄寫了一天一夜的佛經了,別說來送飯慰問的,就連屋外站著看守的護衛,都對其不聞不問,簡直沒把沈含光當人看待。
最過分的是,每逢沈含光抄寫完一份佛經。就會被直接索要走,至於那些佛經被拿去做了什麼,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去詢問。
只是,傻子都知道,小姐寫的佛經非同一般,這一次沈老夫人故意找了個由頭,罰小姐抄寫佛經。絕對是沒安什麼好心。
沈含光甩了甩凍的有些僵硬的手,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冽,她的好祖母打的什麼主意,她一清二楚,拿她當做搖錢樹,為諾大的沈家積攢財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