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開始只以為是信號不好或者太忙了,但是一直到晚上兩人也沒有音訊, 又始終聯繫不上人。肖曉榆他們這才擔憂了起來。
但姜婪和薛蒙都是成年人, 又是在偏遠的貧困村, 信號不好一晚上聯繫不上也是正常情況。雖然報了警, 但兩人失聯不過幾個小時, 警方也沒法立刻受理去找人。
肖曉榆和張天行只能先跟程主任和周叔報備情況, 準備等天一亮就開車去三水村。
應嶠臉色沉凝地掛斷電話,又給陳畫撥了回去,接通之後只簡短了說了一句:「我馬上過去, 你先把三水村定位發給我。」
說完準備出門,到了門口才想起家裡還有兩個要照顧的小崽子。他腳步頓了頓, 又轉身回次臥去看兄弟倆。
兄弟倆正準備睡覺。
椒圖換好了睡衣,狻猊已經鑽進了被窩裡。
應嶠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姜婪失聯的情況告訴他們, 只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們乖乖呆在家裡別亂跑,白天會有人過來,想吃什麼跟他說就好。」
椒圖和狻猊一齊點頭。
「也不許玩太久遊戲。」
應嶠又囑咐了一句,才匆匆離開。
***
外面的嬰兒啼哭一陣比一陣悽厲,時不時還有振翅帶動的風聲,薛蒙甚至聞到了空氣中隱約傳來的血腥味。
他心跳的飛快,擔心是姜婪受了傷,吞咽了幾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到了窗邊,試圖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天實在太黑了,他瞪大眼定定看好了半晌,才勉強適應了黑暗,靠著那閃著光的紅眼珠,模糊分辨出了怪物的樣子。
那是一隻巨大的怪鳥,翅膀張開扇動的風能吹得人眼睛都張不開。
但此時怪鳥卻被另一隻更大的黑色怪物按在地上,任憑怎麼撲騰翅膀,也掙扎不開。
薛蒙就見那怪物一口咬掉了怪鳥的腦袋,大股大股的血液噴濺出來,甚至還有一些濺到了窗邊。薛蒙鼻端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血腥味,他沒敢再去看那兩個怪物,努力尋找著姜婪的身影。
但他並沒有找到姜婪,反而在角落裡發現了姜婪的白色T恤。
那白色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顯眼,薛蒙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幾遍,才不得不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姜婪的衣服扔在角落裡,人卻沒了蹤影。
薛蒙心中湧起巨大的恐慌,他甚至顧不上外面的怪物,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姜婪……」
他微弱的呼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
卻沒有人回應他。
薛蒙鼻子發酸,眼眶也濡濕了,他緩緩蹲下身捂住了臉。好半晌,他才抖著手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帶著鼻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儘可能錄下來。錄音最後,他留下了遺言,然後保存好音頻,再將手機關機,藏在了屋裡不起眼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