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頻還在播放,薛蒙的聲音嘶啞不堪,終於說到了重點上:「姜婪讓我躲在屋裡,自己出去了。」
「屋裡太黑了,我看不見外面,只能聽……後來又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我躲到窗戶下面往外看,看到了一個長角的怪物咬掉了怪鳥的頭,血噴的到處都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姜婪,只發現了被扔在角落裡衣服……」
音頻里的聲音頓了片刻才再次繼續,薛蒙聲音比之前更嘶啞了些:「那是姜婪的衣服,他被那些怪物吃掉了……我很快也會——」
音頻戛然而止。
應嶠看著被捏變形的手機,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好似一尊雕塑般,捏著報廢的手機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理智上他覺得僅憑一件衣服不能斷定姜婪的死亡,但情感上,在聽見「他被那些怪物吃掉了」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已經瀕臨斷裂。
先前積攢的所有焦躁擔憂,在這一刻都化成了不可消解的暴戾。
俊美的臉上龍鱗若隱若現,人類的瞳孔已經被金色豎瞳取代。應嶠將報廢的手機扔到一邊,一步一步朝外面的黃支書走去……
……
醞釀已久的雷暴終於降下。
墨汁一樣的雲層里。粗壯的電龍遊走,而後以不可阻擋之勢迅疾劈下,震耳欲聾的雷鳴伴隨著電光炸開,將源源不絕的鬼瘴撕開無數缺口。
暴雨傾盆而下。
晚一步趕到的陳畫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暴烈的天象。
「這、這……」同行的道士看著瘋狂旋轉的羅盤指針,再看看天空,這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陳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在雷聲里大吼道:「所有人往後撤退。」
雷暴嘶鳴,誰也不敢硬剛,所有人立刻後撤了百米遠。其他人不知道這詭異可怖的天象是怎麼回事,但他是知道的。
應嶠擔心姜婪,先一步來了三水村。而攪動天象,召來雷暴也只有他能做到。
必定是姜婪出了什麼事。
陳畫罵了一聲,來不及交代,就順著鬼瘴被撕裂的缺口跳了進去。
***
兩隻大蠱雕比那幾隻小的厲害多了,姜婪多花了點時間,才咬斷了它們的脖子。
他沒有著急吃掉這兩隻蠱雕,而是依法炮製,將它們也倒吊在了枯樹上。
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姜婪守在樹下,目光緊盯著那座塔。塔上的洞口黑黢黢的,姜婪從剛才就感覺到,塔里藏著什麼東西,而且給他一種很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