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拽著青銅鼎十分費勁,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拽鼎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他。
等他拽著青銅鼎走遠後,女魃才緩步走到靈河邊。因為少年拽鼎的行為,河水被攪動得激盪不休,一陣陣地拍打著河岸。飛濺的水花沾濕了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她矮身蹲下,伸手掬一捧河水在掌心,清澈的水流很快便順著她的指縫泄了出去,連掌心僅剩的水分也很快被炎氣蒸發。
她盯著乾燥的手心看了半晌,眼中流露出幾分嘲諷,又很快收斂,起身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跟去。
***
姜婪和狴犴是大張旗鼓地帶著俘虜回去的。
他們回到問靈台時,才發現河面上的白霧漸漸散了,那哭喪一樣的唱戲聲也終於停了。同行的大妖手裡正拖著個像馬一樣的東西過來,看見他們便打了個招呼。
「那個暗中搞鬼的東西逮住了。」
說話的大妖說著又踹了它一腳:「沒想到竟然是鹿蜀。」
鹿蜀四個蹄子被綁的結結實實,只有一張嘴還能動,就一直嚶嚶嚶地哭個不停,說自己也是被被逼無奈云云。
「你個唱戲的,嘴裡沒一句真話,我信你才有鬼!」
那大妖顯然對鹿蜀的話嗤之以鼻,乾脆順手又掏出繩子,把它的嘴也綁上了。
鹿蜀不甘地在地上扭來扭去。
「怎麼回事?」狴犴問道。
「河上的白霧就是它弄的,之前一直唱喪戲的也是它。」
大妖道:「別看它長了張忠厚老實的馬臉,其實狡詐很,之前都差點讓他跑了。」
先前大家分頭行動,狴犴去盯著龍邴,大妖就去找白霧源頭。結果藏在白霧裡的東西十分狡猾,又善於隱藏,他花了不少功夫才鎖定了對方的氣息,將之揪了出來。
結果鹿蜀就頂著那張老實的臉編了個被逼無奈的悽苦故事,要不是他留了個心眼,還真要讓他溜了。
「那些遊客怎麼樣了?」姜婪問。
他們回來時有注意到船上的遊客,遊客們倒是沒再沉迷在虛幻的戲裡,但一個個都呆滯地立在原地。
「我正要讓它把魘魂術解開。白霧和喪戲都是它迷惑人的手段。」
「那遊客安置就交給你了。」
狴犴道:「我們先去找龍邴。」
龍邴作為這次事件中的一環,狴犴可不準備這麼若無其事地讓他們回去了。
他們剛說去找人,就正好撞上了發現不對,回來打探情況的龍邴等人。
龍邴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四妖時面孔扭曲了一瞬方才調整了情緒上前:「這就是作亂的妖物?」
雙方之間關係只靠著一層沒捅的窗戶紙勉強維持著,狴犴皮笑肉不笑道:「只是幾個小蝦米,大魚還沒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