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他猶豫太久,姜婪就已經像吃零食一樣,撕下了他一條腿呲溜吃了。
意猶未盡的目光在他完好的另一條腿上掃過,似乎就在等著他說不。
「……」
前台表情一陣扭曲,淡淡的紅霧從他的斷腿處逸散出來,看著僅剩的左腿,抱著苟活的心思屈辱地點頭,同意給他帶路。
***
肖曉榆躲在一棵大樹背後,劇烈地喘著氣。逃離酒店之後,她已經在這附近打轉許久了。
她一開始是想往人多的地方跑,最好有信號後能立刻報警求救。然而當她拼盡全力朝著記憶中的路線跑了許久後,卻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原點——她一開始逃離的酒店側巷。
酒店前方,那些紅影的身體愈發凝實。連在粉絲身上的觸肢還在緩慢蠕動著,那些被當做食糧的粉絲們就像一個個人形儲糧桶呆立在眼底,臉上已然完全沒有了生氣,泛起了暗淡的青灰。
肖曉榆的兩個小姐妹也在其中。
然而她除了憤怒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因為白游此時就坐在一個高大的紅影背上。那紅影跪趴在地上,背部放平充當一把椅子。
他精緻漂亮的臉朝著肖曉榆,笑盈盈地把她望著。而他的一隻手,正穿透紅影的頭部,微闔著眼滿足地進食。
他的動作和那些急切的紅影本質上沒什麼兩樣,但由他做來,卻格外的矜貴優雅。
也格外的叫人的悚然。
肖曉榆轉身就逃。
然而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跑,無論她跑的多快,最終她都會回到酒店側面的巷子口。而白游坐著的紅影身形越來越小,在肖曉榆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到原點之後,白游坐著的紅影體型只剩下常人大小。
他仿佛終於吃飽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理了理衣上褶皺,便朝肖曉榆走來。
就像貓捉老鼠一樣。
白游是那隻貓,而逃命的肖曉榆,則是那隻被戲弄的老鼠。
無論她怎麼逃,似乎都無法逃出白游的手掌心。
她的四肢已經酸軟脫力,只能靠著樹幹支撐勉強站著,超負荷運轉的心臟和肺部都快要炸開一樣,再跑一回,她懷疑白游沒有弄死她,她就已經因為心臟罷工猝死了。
肖曉榆脫力地順著樹幹滑坐在地上,苦中作樂地想著,白游這回竟然還沒找過來。
她靠著樹幹緩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求生的意志再次戰勝了恐懼和疲憊,靠著僅剩的意志力拖著酸軟的四肢站起身。只是她的身體實在已經超負荷運轉,剛一站起來就踉蹌了一下,勉強扶著樹幹才穩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