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启
铁煞吾兄,
今悉戚大将军正欲东来,而倭人也得知此信,正大举入中原,意欲行刺,望吾兄速至登州护卫,并通知戚大将军,事情机密。兄当亲见戚大将军以相告知。
另:若兄至而戚将军未至,可在殷铁樵处相候,并请他率蓬莱子弟协同卫护。
知名不具。”
后面郭再佑又添了几笔,“死在兄长手中的就是戚继光的亲家,武夷武铁煞,小弟住的舱室正是他曾住过的,偶然之间发现此信,戚继光一代人杰,兄若不欲他死于倭人之手,则前往一见,否则将信丢弃,全做不知。”
努尔哈赤听完之后呆愣愣半响不语,最后狠狠打了自己一掌道:“他奶奶个的,若不是你这家伙多事,杀了那姓武的老鬼,何苦这般费力。”孟古大惊道:“你真的要去?”努尔哈赤看着她道:“你说呢?”扈尔汉一挑大指道:“大贝勒有这等胸襟,扈尔汉佩服。”
孟古恼怒的瞪他一眼道:“你说来容易,郭再佑说了,那老儿是戚继光的亲家,努尔哈赤杀了他亲家,若是去了戚继光能放过我们吗,我听说那戚继光是什么当世第一刀,武功比你祖父都好,你让我们去送死吗?”扈尔汉虽然对武功好过他祖父这话不以为然。但也知道戚继光的武功了得,踌躇片刻道:“只要我们不说,他也不知道是我们杀的,不就没事了。”
努尔哈赤坚定的摇摇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一则当一,二则当二,岂有敢做不敢认的道理。”扈尔汉想了想又道:“那我们找个人去送信,然后我们走我们的就是了。”努尔哈赤仍是摇头道:“我们在登州二目全黑。无一熟人,找谁呀?一但所托非人,只怕更加不好。”
孟古心急的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怎么办啊?这个该死的郭再佑,他捡了这信怎么自己不去,偏把这大头祸推给我们啊。”努尔哈赤长吁一口白气站起来道:“我在李成梁处学艺的时候就知道戚继光将军,李成梁曾说他一生只服张居正、戚继光这两个人。那时我就想见见这位大丈夫,今天自然不可以错过。”
孟古担心的道:“可是我们跟本不知道戚将军来了没有啊。”扈尔汉道:“这信上也没写明,只说让武铁煞到殷铁樵那去等。”孟古白他一眼道:“信上写明殷铁樵是蓬莱派的,难道我们现在去蓬莱派送死吗?”
努尔哈赤看她一眼道:“你若不惹事,那有这些麻烦。”孟古急道:“我怎么知道有这回事!若知道那里会和他们……。”努尔哈赤打断她的话头道:“罢了,既已如此,说也无用。大丈夫做事,岂可畏首畏尾,既是应为之事那就自然当为,如果戚大将军因无人报信而为倭寇所杀,我努尔哈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走吧!”他一下了决定,孟古虽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跟着他去了。
三个人出了这胡同扈尔汉道:“咱们到哪去找那蓬莱派的总舵啊?”努尔哈赤道:“回酒楼,找‘蓬莱四鹤’。”孟古一撇嘴道:“他们让你二人打伤了,那不成还在那里等着吗?”努尔哈赤道:“那你说怎么办?”孟古道:“蓬莱是这里第一大派,只怕没人不知道他们的总舵在那,找个人问问就是了。”
努尔哈赤想了想,道:“扈尔汉,你回酒楼去看看,若他们走了你跟下去,找到他们的总舵之后再来找我们。”扈尔汉答应一声自去了,孟古道:“你除了找那四鹤再没别的办法了吗?”努尔哈赤道:“谁说的,还可以听你的,找人问问。”说完朝孟古一努嘴道:“你去问蓬莱派的总舵的哪吧。”孟古噘噘嘴小扇一摇向前走去,街上的人远远的都见了他们在那胡同里动手,那个还敢过来,看见孟古也都远远的躲了,孟古四下看看,就见一人一身孝衣,身长六尺,背上背着一口比一般人的剑长上两尺的大剑,慢慢的走了过来。
孟古急忙伸手一拦道:“唉!蓬莱派的总舵在什么地方?”那人仔细打量一下孟古然后彬彬有礼的道:“姑娘找蓬莱总舵做什么?”孟古心急的道:“你问这许多做什么?你只说知不知道就是了。”那人笑笑道:“我刚才见你们和‘蓬莱四鹤’起了些小争执,既然占了上风也就罢了。如何还不肯做罢啊?”
孟古不胜其烦的道:“你哪那些问题,什么都不知道胡说些什么!”那人笑笑道:“在下若告诉你们岂不是多了许多事情,故而罢了。”
努尔哈赤远远看他们说话,猛然想起,这人不是在酒楼上与刚才被自己打走那老者一起的人吗,当时为他身上的剑比别人长了许多故而多看了两眼,印像深些,他一认出忙大步向前走过去,就见此时孟古也半转身想往回走,那人突然一动,身子贴上孟古,左掌握住孟古右腕闪电般向后射去,努尔哈赤大吼一声,右手五指张开有如钢钩一般向那人面门罩去,那人右手向前,片刻间连换四招掌法。那一招都极尽变化之能,但努尔哈赤手掌一动便从他招式的空处钻了过去,铁爪仍是抓向他的面门。
那人气劲一泄,身形稳住,笑吟吟的看着努尔哈赤并不再做出任何挡驾之式,努尔哈赤也不攻过去,手停在那人的面门前,五指分别指向他的迎香、素髎、水沟、兑端、承浆五处穴道,那人放开孟古,左手慢慢抬起,捻着四根钢针道:“小朋友,不要以为蓬莱派只有四鹤那点本事,这‘天王补心针’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躲过的。”
孟古不懂他们说的什么,龙角扇一晃道:“你抓了姑娘就算了吗?”一扇划向那人胸前,那人二指一并点在扇上,就觉手指一抖力道竟然返了回来,那人心下一惊,指上加力,这才把扇子点住,努尔哈赤把孟古拉了回来,道:“若不是这位先生你的性命就没了,怎么还要动手。小子佟豹,这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叫孟古,未敢请教先生高姓?”
那人一笑道:“在下姓杜,名同心,是洛阳人。”努尔哈赤大惊道:“莫不是嵩山‘长剑龙君’杜四爷吗?”杜同心点点头道:“正是在下,尊驾怎么知道我的贱号?”努尔哈赤心道:“我是听石戎那小子说的,难不成我告诉你吗!”他看一眼杜同心身上的孝服知他在为死去的兄弟服丧,想想便道:“家师常与小子说起‘嵩山四剑’的威名,并说杜四爷为人最是可亲,所以小子便记在心里了。”杜同心道:“我看你的武功不像是中原一路,请问贵派是那一家?令师是那位高人?”努尔哈赤道:“在下是辽东千山派千华门下,家师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