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同白敬亭將酒喝了之後,林安腦子便混混沌沌的。那古井貢果真是烈酒,只稍稍喝多了便頭暈腦脹、四肢無力,第二日喝了好幾碗水才將將好起來。
林安時常同白敬亭一同出入,仿若已跟摯友別無二樣。然而實際上,林安卻是想讓白敬亭教她兩招槍法,自從那日在落日下看過後便念念不忘。
只是白敬亭可不這樣想,他家三代都是力大無窮,所以祖輩才寫出這六龍槍法。更別說他是天生神力,才能將這重力法的槍法練得出神入化。
他也早已見識過林安使用的劍法,以太極為本,變化多端為輔。但都是以技為重,而並非以力為重。
而林安的力氣莫說是同他比,便是同之前方盤村一同捉探子的賈五方都未必能勝。或是瘦弱一些的原因,所以,無論林安怎麼巧舌如簧,白敬亭都不願將槍法教給她。
林安明白了他的想法,但依舊心下饞他耍紅纓槍時那利落的槍法和上場殺敵時百擊百中的狠厲。便說道:
「敬亭兄不交我槍法我心下知曉是何原因了,但你能不能同我再過兩招,好讓我再觀摩觀摩?」
白敬亭心下好笑,看他如此饞這槍法,便說道:「你是否忘了之前向我討教的事情?」
林安一噎,想起上次被他打了背的丑狀,她咳嗽了一聲,邊說道:「學無止境、學無止境。」
白敬亭覺得好笑,想著答應他算了,然而一個「好」字尚未說出口,便忽而感到後頭有動靜。
他一停,林安便跟著停了下來。
林安雖說武功不如他,但耳力卻是不遜色。
方才那兩聲倉皇的腳步聲仿若是石頭扔入兩人心漣,驚起波波蕩漾。
林安一個轉身,忽而一把將白敬亭的肩膀摟住,站在他側面,大聲道:「看在曾一同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就滿足了老弟這個小小的請求吧。」一邊說,眼睛一邊不露痕跡地看向有動靜的那一處。
只是那裡並無一人。她將手從白敬亭肩上放下來,疑惑道:
「難不成是聽錯了?」
「不。」白敬亭眼下泛著冷光,「只是個聰明的探子,知曉暴露痕跡,便立即退了。」
林安點頭:「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在玉林軍中都如此膽大猖狂。」
白敬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問道:「是不是你在京城得罪了什麼人?這探子可是在你從京城回西北後才有的。」
他這樣一說,林安心下便有三分猜測。
怕是那王從景,想要打聽她的消息,便讓人盯住她。
但這事不可能同白敬亭道明,便道:「或許是錯覺也不一定,待再有下次,再說吧。」
白敬亭垂眼看著她並不說話,他即便不苟言笑但聰慧無比,一眼便看出了林安有事瞞著他,但他不是那刨根問底的人,便隨她去了。
…
只是林安沒想到這打臉來的措不及防!幾日後那人又來了。
這一回那探子腳步放的極輕,若是不仔細聽便有可能忽略掉。幸而林安與白敬亭耳力實在是翹楚於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