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瀟不知道自身的狼狽,抵住寒意,一股猛勁地往亡靈身上拍,她謹慎地沒有拍它的頭。
一揮一收,極是迅速敏捷。
一旁黑衣面具男子靜靜觀察,看著不停閃身的米色身影,沒有出手的打算,眼眸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每一掌,亡靈白骨上都留下了暗紅色的血印,十幾架白骨,楚墨瀟在其間來回穿梭。
每一次都很準確的拍在它的上三穴部位,她眼裡泛著狠厲果斷,就如同狼的雙眼,陰沉不好惹。
平時她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也只有在極為專注的時候,或者憤怒戰意旺盛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每當她觸碰到自己的鮮血都仿佛著魔一般,不能自拔,不戰不休。
這些亡靈白骨真的沒有靈智,反應也沒有剛開始亡靈那會兒快速,有些遲鈍,還是會攻擊人,並且殺傷力比原先更強。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骨折一說,要是有就好了,省的她用手。
就在這些亡靈大部分都被搞定了的時候,楚墨瀟也已經準備收手,卻不料腦袋一陣眩暈,她使勁搖了搖頭,可惜沒有用,還是身體倒地,一頭暈了過去。
……
數九寒天,一個女孩在冰天雪地里,手腳冰冷,生了凍瘡。
阿瑛搓了搓冰手,呼了兩口氣,提著燒餅籃子,準備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屋裡的人說話。
「那死丫頭還沒回來?」一個粗聲粗氣的女聲說道。
「誰知道?準是燒餅又沒賣出去幾個,不敢回了!」一個不帶好氣的男聲回道。
阿瑛站在門口,沒敢進去,心裡知道,是她娘做的燒餅不好吃,買的低等劣質麵粉,又硬又干,所以才沒人買。
想了想,最後她還是把腳邁進了屋。
「喲,回來了啊,今天燒餅賣得怎麼樣啊?」
一進門,就能看見一個穿著打扮俗氣的微胖的中年婦女雙手叉腰,厚厚地嘴唇假意咧開笑,正對著門口的女孩。
阿瑛站在門口,靜靜地提著籃子,低著頭,沒有開口說話,一副乖巧順從的樣子。
中年婦女走上前,掀開籃子,毫無意外,籃子裡的燒餅滿滿當當,根本就像一個也沒賣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讓你賣個燒餅也賣不出去,你嘴長來幹什麼的?我養你做什麼的?」中年婦女越說越來氣,一把扯著女孩耳朵,破口大罵起來。
好似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她身上。
於是,這一晚,又如很多個夜晚一樣,她又睡在了柴房,不給吃不給喝。
她沒法逃離,也不敢逃離,她是爹娘撿來的孩子,除了一開始給她溫飽,沒有關心過她一次,基本上都是挨打挨罵,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只不過此時天冷,她穿著長衣,遮住了傷疤。
可是今夜,她卻不得不逃走,不得不離開。
因為她養父養母有一個親生兒子,他們到底是疼愛親生兒子,如今兒子年齡不小了,他們急著給他說一門親事。
奈何家裡不寬裕,所以打算賣掉她,換錢給兒子娶親。
這件事阿瑛原本並不知道,可是因為天冷,她需要加一床棉被,在走廊上無意中聽到了這件事。
她有些想哭,覺得莫名委屈傷心,但是,夜裡太冷,眼淚埋在眼眶裡,難以流出來。
於是,這個夜晚,她安靜地離開了。
一個人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茫茫白雪覆蓋地面,反射出白色的微光。
直到實在沒有力氣,直到她累得暈倒在地。
這一切都像是時間軸一般,被推著前進,不停行走,沒有人可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