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瀟一番話說的輕緩而含蓄,何芳凝一聽臉色也有些僵硬,這該死的楚墨瀟,竟然拿這個嘲諷她,說她不是正妻,空有表象,就算穿了一身正規夫人禮服,骨子裡也改變不了是落魄門戶的婦女。
何芳凝雖然不悅,但也沒有特別表現出來。只是輕輕一笑,「墨瀟,你爹爹已經進宮去了,如今府里只剩這一輛馬車,還來不及為墨瀟添置新的,車上裝了好些貴重禮品,現在只容得下我與香然母女二人,所以我與香然便先走了,墨瀟可等我們進宮了,再派這輛馬車回頭接你!若是晚了,相信皇上也不會怪罪,你耐心等候便是!」
楚墨瀟目光帶笑,唇邊含著淺淺笑意,與何芳凝眼神對上,「姨娘先走,墨瀟隨後就到!」
「那好,姨娘就先走了!」何芳凝放下車簾,支會了一聲車夫,馬車便軲轆地往前駛去。
看著遠去的馬車,楚墨瀟眼裡笑意冷卻,什麼破藉口,將軍府的專用馬車,能小到哪裡去,就算堆了幾大箱子貨物,坐八個人都綽綽有餘,就多她一個難道連車也變小了不成?
車內,楚香然也覺得奇怪,明明車裡坐的下,娘親為何那樣說?但她素來也不是愛多問的人,所以對此也不過問什麼。
若是楚墨瀟去得晚了,指不定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帽子扣在她身上,什麼不守禮儀,不敬皇室,不遵皇命。
皇宮不比民間,哪裡容得她去晚遲到。
楚墨瀟讓碧桃牽出院裡的大黑馬,自己翻身上馬,碧桃坐在身後,楚墨瀟看了看前方,眸光發亮,「駕」地一聲,黑馬便快速地駛過各家院宅,大街小巷,連何芳凝的馬車都越過去了,車裡的人還渾然不知。黑馬便一路飛奔到宮門口。
楚墨瀟因為早有整個京城的房屋住宅地圖,所以去個皇宮也不是難事。
宮門守衛見到前方一匹黑馬飛奔過來,待到黑馬奔近,守衛不免有些吃驚,什么女子竟這麼大膽,敢坐在馬上擅闖宮門。
守衛抽出銀劍,準備攔住馬上的人。卻不料那匹黑馬被馬上的女子生生勒住,停了下來。
楚墨瀟和碧桃跳下馬,看了看身穿皇宮黃衣的守衛,唇角輕笑,拿出腰間的玉佩,給守衛看了看。
守衛一見玉佩,也不得不放下銀劍。心裡暗道,原來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不同其他官家小姐,端坐馬車之上,矜持嬌貴,而是隻身坐於馬上,瀟灑肆意,的確有將軍之女的風範!
楚墨瀟見守衛讓開,沒有阻攔,便牽著黑馬,進入宮門。
宮門紅色為漆,琉璃瓦為頂,幾人守衛,足見其莊嚴。
宮裡有規矩,若非急事,不得騎馬入宮,否則以蔑視皇威之罪論處。
楚墨瀟深知這規矩,所以才早早停下馬來,如今牽著黑馬,已來到宮門不遠處的一座園子,楚墨瀟把黑馬系在園裡一顆大樹上,任它吹吹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