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後,陸續便有人來到楚墨瀟的屋子探望藍澤玉。
第一個便是藍澤玉的爹藍榆木,他看著躺在床上的藍澤玉,怒也不是,傷也不是,問了楚墨瀟具體情況,楚墨瀟也仔細告訴了他。
待楚墨瀟說完事情經過,藍榆木到沒有責怪楚墨瀟之意,眼裡卻現出一片憂心。
「我擔心,臭小子這次的中毒雖然巧合,但卻是為我等敲了一個警鐘,幕後指使之人不會善罷甘休。布了一個局,誤打誤撞被拆掉一點,下次必不會輕易破解!細思極恐啊!」藍榆木愁著眉,揪著鬍子一臉不平靜。
楚墨瀟心裡也清楚,右相這是為了夜風國而擔心。知情深思的人,又有誰能平靜不心憂呢?
「右相別過於擔心,這次有了開始,下次我們必然多些防備,怕就怕敵人在暗處且還在內部,引蛇出洞必然不易!」楚墨瀟據理分析,說出心裡的想法。
藍榆木也不禁多看她幾分,楚凌天的女兒,心思的確是通透,他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不可謂不慧啊!
他頗煩心地搖搖頭,「罷了,臭小子就有勞大小姐照顧著,皇上那裡我還得去好好商量一番看看怎麼個主意!」
楚墨瀟點點頭,目送藍榆木出去。
接著,楚香然便來了這裡。
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無力,未睜開雙眼的藍澤玉,柔弱的眸子裡全是擔憂。
楚墨瀟略微疑惑,她不是沒有告訴過其他人藍澤玉的事嗎,為何楚香然會知道?難道消息已經走露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姐姐,含月公子他?」楚香然雙眼楚楚可憐地看著楚墨瀟,眼裡仿若有著淚花,一臉傷情地問道。
楚墨瀟眼神平靜,淡慰道:「他無礙,不久便會轉醒!香然不必緊張!」
楚香然對藍澤玉倒是一片真情,是個男人想必都難以拒絕這種柔情似水,小家碧玉,清新可人的女子。
楚墨瀟再看她一眼,秀目微疑,凝神問道:「香然是從何處得知澤玉中毒的消息?」
這有些要緊,若是她從別處聽來的,只怕是有心人透露給她的,那人只不過借石試試水的波痕大小。
楚香然聽此,彎著柳眉,齒貝輕咬著嘴唇,作出一副糾結的神情,「大姐姐,我答應了別人,不能說,所以……」
瞧著楚香然一副難為情的模樣,楚墨瀟紅唇啟了啟,作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好了,香然,大姐姐不會逼你,你不用為難!」她輕轉了轉貝齒,挑眉道,「只是香然得答應大姐姐一個條件,這涉及到澤玉的安危!」
一聽到有關澤玉二字,楚香然不由打起了幾分精神,隱憂地看著楚墨瀟,孱孱問道:「大姐姐請說,香然必定竭力!」言語之間,表達出一片誠懇。
楚墨瀟動了動柳眉,勾唇緩道:「出去之時不得表露出一絲哀傷之意,該摘果就安心地去摘果。並且有關澤玉之事,他的病情情況不得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何姨娘!」
如若楚香然一踏出這屋子,露出的便是一副傷心憂慮的神情,那麼暗中之人自然會隨著楚香然一起,觀察她的神色。
必會猜想出藍澤玉中毒之事。
先前鳳幽雪和藍榆木的到來,暗處之人想必也未趕得上時間,況且,兩者身份不低,身邊多多少少會有暗衛,試問誰會輕易靠近。
又有誰能知曉屋裡之事。唯獨楚香然身單力薄,最好打探。
楚香然若是憂心著出去,暗處人會發現,以為事情敗露。若平靜著出去,自然無事。
是以楚墨瀟才鋪一層路,安心讓人踩上去。
楚香然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對藍澤玉好的,她自然會照辦,不論是誰,她都不會說出去的!
見楚香然答應,楚墨瀟心裡也稍放下心來。
送走楚香然,楚墨瀟心裡微凝,對門外叫了一聲「碧桃!」
碧桃從外走進來,兩眼恭敬地看著楚墨瀟,微低首道:「小姐!」
「暗中跟著香然,看看有何人與她接觸!」
碧桃應聲,「是!小姐!」隨即又疑了疑,「那將軍那裡……」
「暫時不必跟著了,如今在村寨,自身之事他也忙的不可開交!」楚墨瀟置了置手,凝神暗思。
碧桃點頭,低聲應是。
「對了,紫娟帶回來的人先一併交給皇上,我有空再去審問!」
「是!」
碧桃退出了屋,留下楚墨瀟一人轉眼深思。
沒想到夜風國是如此地不太平,華麗繁盛的外表下,卻是岌岌可危的局勢。暗波涌動,明爭暗鬥,泱泱大國可否站得穩腳跟?
積累了多少繁華就有多少隱藏在背後的危機,有多大的實力便有多大的毀滅力。
不怕外敵入侵,就怕內部先垮塌。
千里之堤可不能潰於蟻穴。
就拿蕭家扶持二皇子來說,二皇子背後少不了出謀劃策,大力支持的人,小人少不了,陰謀詭計也少不了。
以二皇子的為人來看,小人自是居多。
太子殿下他早就覬覦,豈會甘心屈為人臣?
太子殿下為人低調坦誠,老百姓對他這個太子殿下也頗為稱讚,只是奈何有個不省心的二皇子,處處與他作對。
誰勝誰負,皆無人知曉。
身後官員若是一個站隊出錯,那麼滅頂之災恐怕會由此開端。
波詭雲橘,國家自是一番振動,漁翁得利之人,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今日還有宴會,澤玉如今這樣子必是不能前去,若是被有心人發現,或是暗處之人發現,可又不得了了。
楚墨瀟堆著眉,心裡暗道,總不能讓皇上推遲了宴會,或者不辦了?
不,這宴會辦還是得辦,不過,該如何辦,可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楚墨瀟又喚了小靈出來,讓它守著屋子。恰逢紫娟回來,楚墨瀟讓她一併守著屋。
而她則去找皇上商議今晚晚宴之事。須得多人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