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瀟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泥屋旁,那裡搭建了一個茅草屋,有四根木柱支著,四面皆空,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上面蓋的茅草。簡單的就是一個廚房。
她神情微爍,看著一臉雅靜的鳳幽雪,她聲音清遠,輕問,「那鳳少主不如留在這兒用飯?方才嬸子們送來了一些小菜!剛好可以做了吃!」
兩眼帶著小心和疑惑看著鳳幽雪,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會不會簡單拒絕她。
鳳幽雪眼底露出溫柔的笑意,沒有絲毫猶豫,靜靜看著她,淺淺地說,「好!」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不會拒絕,哪怕是要他的命。
何況,他也想好好陪著她吃一頓飯了。
楚墨瀟見他笑著答應,也點了點頭,請了鳳幽雪進屋坐著,自己則轉身去茅草屋下侍弄小菜。
看著面前齊腰的灶台,楚墨瀟叉著腰,眉毛微擰,她得起了火然後洗了鍋,再去洗菜。
她先拾了一些乾柴,拿了火摺子把一些細小的柴火點燃放入灶里,見它燃了以後再放些大的乾柴進去。
一陣黑色濃煙從灶台前後冒出,熏了她一臉。惹得她輕咳嗽了幾聲。
她能說這是她人生為數不多地做飯嗎?起這些柴火她不擅長,以前只見別人這麼做過。
大話真不能說太早,今日的飯若是沒熟,那她可就臉丟大發了!自己請了鳳幽雪吃飯最後連個火也起不著。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似乎看到了她被熏的樣子。
楚墨瀟被煙燻得微眯了眼,看著鳳幽雪已經從屋內出來進了草屋,眼角帶著笑意溫和地看著她,慢慢推了輪椅來到她身旁。
從袖裡拿出一塊乾淨的白色手帕,遞到楚墨瀟面前,語調帶著微無奈,唇邊是沒有收回的笑意,「來,擦一擦!」
看她點著了火還被熏了一臉,這方面她還真是不擅長。
楚墨瀟沒有接過他的手帕,起了身用自己的衣袖胡亂擦了擦,一邊擦一邊對他說,「鳳少主還是先出去吧,這裡有些熏!要是熏了你的眼就不好了!」
然後轉過身,又撿了些柴快速放進了灶里,來到鍋邊從灶下舀了些清水進去。
洗了一下鍋,又舀了好些清水進去。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見了別人怎麼做的她再怎麼憑著印象也會一些。
鳳幽雪見她按著步驟有條不紊地動作,收了手裡的手帕,低笑了笑,語氣微輕地提醒著她,帶著絲絲寵溺,「阿瀟,你倒的水太多了,你是準備喝粥還是吃白米飯呢?」
嘎……楚墨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舀水的姿勢立在半空中不變。眼裡划過一抹囧意,不…會吧?
低頭看了眼鍋里的水,暗吞了一下口水,好像確實有些多啊,占了滿滿三分之二的面積,都夠喝好幾盆清湯了!
連鳳幽雪這個常年不出谷的人都知道怎麼做,虧她還在外奔波了那麼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獨缺一個廚藝二字!
她若無其事地放下手裡的水,轉頭看著鳳幽雪,低聲帶著試探的語氣說,「要不…鳳少主你來試試?」
他的見識遠勝於她,也不知道他的廚藝怎麼樣。覺得他和夜離容一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但他們好像對這方面的事比她要好點!
夜離容的手藝不錯,她倒想看看這聖谷少主是怎麼個樣,就算差了她也不會嘲笑他的!
鳳幽雪眼裡全是溫柔,低淺地道,「好,不過還是由我來說步驟,阿瀟來做吧,如何?」
她雖然廚藝不行,怕也對這方面沒有討厭之情的,相反可能會想好好試一試。
楚墨瀟神情錯愕,這樣也行,不過最後做出來會是什麼樣也怪不得她了。
上次在容淵王府,她其實是讓那府里的廚子現指揮著她做的,最後做出來就那樣,能焦的就焦,能黑的就黑,那時她也沒打算認真學,畢竟那時候是做給他吃的!
這下聽鳳幽雪要在一旁指點她,心裡還升起一抹緊張。畢竟他是鳳幽雪,聖谷的少主,對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壓力的。
她點了點頭,笑吟吟道:「好,鳳少主就坐在一邊看著吧,我慢慢做,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再指出來就行!」
然後兀自叉了腰,眉毛擰了擰,繼續手裡的動作,鳳幽雪在旁邊幫她看著火,又不時出聲指點。語氣溫和,一點兒也沒有不耐之意。
楚墨瀟按部就班地侍弄著手裡的東西,轉身去菜板上一堆青菜里擇菜。白淨的手指在青色的菜間行走,仿佛一隻靈巧的手在安靜地作著一幅美麗墨畫。
看著這場景,鳳幽雪眸光漸漸柔和,和她這樣相處,莫名覺得溫馨。這裡只有他與她二人,像是一家人在一起,一個說,一個做。
誰也不抱怨,不牴觸,互相包容,互相關心。很想永遠都這麼下去,什麼也用去想,去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