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裡面的人不論是接待客人出行皆腳步懷風,隱藏著內力。是以心下的猜測就更加確信了幾分。
因此才會有今日撞人一事。
他沒有明目張胆地去找裡面的人,那樣做無疑是很快暴露自己身份在凌照那些人面前的一種錯誤行為。
原想著那姑娘可能不會出手相助,他就再想其他辦法進去,不過她既然出了手,倒省了他後來的計劃了。
現如今不知道唐珂他們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逃脫那個怪物的魔爪。
「太子殿下您先好好休息,碧桃這就派人傳送消息給小姐,讓她先放心!」碧桃聽他說完事情始末,心下也瞭然幾分,皇家奪權,手段真是層出不窮。
她又抬了眼,對他身旁的人說道:「李姑娘,這兩日先有勞你照顧一下太子殿下,這裡現在缺少人手,女子總歸細心!」
李韻萱現在也是最好的人選。小姐既然把她帶來了雲中酒樓,還替她治病,顯然也是相信她的。
「碧桃姐放心!」李韻萱點點頭,她的嗓子現在很沙啞,說出的話也如刀割裂帛一般難聽。但她還是出聲回應。
既然是太子殿下,還是墨醫者的親人,她自然要好好照顧。
等到碧桃出去,她也問了凌子衿身體是否不適。待他歇下之後,她也沒有離開密室,坐在一旁石凳上輕翻著古書。
安靜的室內,與地上酒樓內的大火形成鮮明對比。熊熊烈火燃燒,照亮著夜風的天際,燒燼一切不軌的陰謀。
……
而在京城與風雲山分岔路口之地,楚墨瀟一行人在這裡停了下來。
為了等待京里的消息。
楚墨瀟單腳支在馬車上,嘴裡含著一根草。雙手枕在馬車上斜靠著。面上倒沒有什麼愁緒憂慮。
因為不久前,接到京里碧桃傳來的消息,說凌子衿在雲中酒樓的暗室里,暫且沒事。
把他在路上所遭遇的事都簡單交待了一遍。她斜眼看著那個負手而立的玄衣男子,嘴角划過一抹笑,沒想到夜離容不擔心凌子衿的安危,卻是早有過牆梯。
是她低估他了。
「鳳少主,你住在聖谷多少年了?一直待在那裡不悶嗎?」楚墨瀟頭微偏,對著車內說道。
其實她對鳳幽雪的事還是挺好奇的。久不出谷,還對外面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一身出塵氣質,處在入世與出世之間不知他是何心思。
況且他眉間的那朵紅蓮,看著很是好看。也不像是有意刻上去的,難道是自打生下來就帶著那紅蓮?
也是奇怪。
鳳幽雪坐在車內,聽著外面女子問話,心知她是無聊了。兀自笑了笑,便轉了頭對外面溫柔地說,「阿瀟看著我的樣貌,覺得我多少年歲呢?」
他語氣溫淳,仿若滑潤的絲綢,飄過膚脂帶著絲絲舒服之意。似那清泉泄下山澗帶來的清涼之感。
楚墨瀟微凝著眉,故作思索狀,「年歲?」她想了想,再說道,「你的樣貌看著年輕,應該和夜離容相差無幾,他二十歲,那你也是這個年歲?」
她挑了挑眉,吐了口中的草,他的年歲估計真是這麼多。不過,他這年歲和他待在聖谷多少年有關係?
車簾內,傳來一聲淺笑,似遠古的鐘鈴輕輕淺淺,輕緩又悅耳地傳來。「有那麼年輕嗎?倘若我說在谷中待了百年之久,你會信嗎?」
百年?楚墨瀟皺眉望向車內,他不會是說笑吧?一個人生生地在谷里待了百年,不是與世隔絕了嗎?換她一天一夜待在裡面估計也想著出來。
沒想到翩翩玉公子,生得一副姣月般的樣貌,竟會同她開起了玩笑!
也不答他話,逕自思索著。
夜離容見她倚靠在車前和裡面談著話,眼裡泛著輕笑,負手走過去,唇邊輕然,「阿墨,大約後日我們便不用在這兒等了,直接去風雲山!」
楚墨瀟見他過來,說了一番話,心裡微思,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難道京里的局勢會變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凌子衿進了京,現在他必須去皇宮,見到皇后娘娘。確保她的安全。最好便是救出她。
夜離容眸光微爍,輕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如往常的魅笑,「隻手遮天你信嗎?」
隻手遮天?
楚墨瀟自是不信。權力再大也有無法顧及的地方。那現如今凌照身在京城,無異於是隻手遮天,掩了京城半邊天的人。
但再怎麼樣,也會有破綻的。
就看凌子衿能不能找到破綻,一擊即中,碎了那些人的陰謀了。
那她們就在這兒等到後日,京里傳來平安的消息再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