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藍也著急起來:「小姐莫要折煞奴婢了,眼下這種局面丟下小姐那還是人嗎?小姐莫怕,那周氏進了門,奴婢們也會保護小姐不受欺負的。就莫要趕奴婢出府了。」
寒雁的眼睛微微一紅,難得她們這樣忠心。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負心,就有多少人真心。
「你們起來吧。」寒雁臉上浮起笑意:「我是說,你們若是有了中意的人,我就將你們打發出府配人去。看來是沒有了。」
汲藍和姝紅對視一眼,皆紅了臉:「小姐莫要打趣奴婢們了。」
寒雁伸出手指撫進發間,分出一小撮長發繞在指尖,慢慢道:「你們跟著我,這條路兇險,可是,我一定會盡全力保你們周全。」
姝紅一愣,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可是十二歲的小姐說出來,竟然讓她有了一中安心的感覺。再想想剛才的那番話,真的是天真不問世事的小姐說出來的?她抬起頭,寒雁素淨的小臉上,笑容沉著安然,突然就有了一種談笑有丘壑的睿智。
小姐果然是不一樣了。
「你們跟著我,就要聽我吩咐,尤其是汲藍,你的性子急躁,可是從今天起,你須得改了性子,因為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
忍,忍常人所不能忍,韜光養晦這種事莊語山也會做,可是重來一世,若要比耐心,周氏母女未必就會趕得上的她。俗話說得好,忍者為王麼。那就比一比,誰更能忍。
「老爺來了。」陳媽媽掀開水晶帘子,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鮮艷的織錦雲紋大紅長袍停在病床面前。
寒雁忍不住無聲冷笑,母親不過安葬三個月,他就有心穿紅色大裳,真是狂妄的無法無邊,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他了麼。
她抬起頭,烏髮下一張小臉楚楚動人,含著淚綻出一個笑容,看的周圍人心都軟了。
「爹爹。」寒雁怯怯的開口。
莊仕洋低頭盯著自己的嫡女,女兒柔弱的臉上努力揚起笑意,這樣討好的神情大大滿足了他的自尊心,語氣便緩和了幾分:「雁兒感覺可好些了?」
寒雁垂下頭,細聲細氣的回答:「女兒已經無事,讓爹爹擔心了。」
寒雁還記得這一年,因為父親提起要納繼室,自己極度傷心開口拒絕,被莊仕洋訓斥了一頓,一時不查感染風寒臥病在床,這個父親竟然沒來看過自己一眼。兩人的關係早已僵了。
「雁兒病著的日子裡想了想,之前是雁兒不對,不該惹爹爹生氣。」看莊仕洋目光柔和了下來,她扯起了一抹笑:「娘親走後,爹爹整日辛勞,房裡的確缺個體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