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為何選她?」楊琦問道。
寒雁笑道:「只是覺得投緣而已。」
聽出她不想說,楊琦也不再問,只是道:「什麼時候帶你弟弟過來?」
寒雁先是一愣,隨即欣喜道:「就這幾日,勞煩老前輩掛念,寒雁過意不去。」從袖中掏出那一張銀票:「請老前輩收下。」
楊琦沒接她的銀票,只是嘆道:「罷了吧。老夫從女子武館中得到的好處已經夠多了,如何受得你的銀子。怕是……你之前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寒雁心中一動,猜測楊琦所指是武館一事與七皇子之間的利害關係,但是現在不是上一世,陳侍郎三年後若是再開女子武館,必然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難道現在就能看出一二來?
但是她一個閨閣女子,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對朝堂之事在意的模樣。遂笑了笑:「老前輩,民女的弟弟……」
楊琦緊緊盯了她一會兒,道:「你選個日子將他帶來吧。若是個聰慧的,老夫也不吝嗇這點拳腳功夫。」
寒雁發現楊琦對她的態度逐漸變得熟稔和親近起來,心中自然是高興不已,於是就順勢從兜里掏出一個軟墊:「這是小女讓丫鬟做的護膝,老前輩成日習武難免傷到關節,到了冬季更甚。小女的祖父曾經就是用護膝來緩解疼痛,若是關節沒有問題,放在腿上也能禦寒。還請老前輩不要客氣。」
楊琦一怔,汲藍已經捧著護膝上前,楊琦接過來一看,見是一塊兔毛織成的灰藍色軟緞,針腳細密,又沒有其他鮮艷的花色,唯有角落裡修了一小塊貔貅。看得出製造之人的用心,一時間有些五味陳雜。
楊琦終生未娶,自己膝下也無子女。抬眼看去,見寒雁身量較小,形態可愛,面容卻有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穩重與聰慧,心中不由感嘆。若是這樣聰敏靈秀的小人兒是自己的女兒,怕是會成為心尖尖上的掌上明珠,為之驕傲自豪。
「你倒是有心。」許久,楊琦才嘆道。
寒雁拜了一拜:「不過是丫鬟們動手,小女只是動動嘴皮子,可不敢貪功。」頓了頓,又道:「且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是小女弟弟的師父,小女自然對您不敢不恭敬。」
楊琦哈哈大笑:「我可沒答應。」
一旁的小李呆了呆,楊大人居然笑了,這麼些年,除了偶爾特別高興的時候,楊大人都是不言苟笑的模樣。今日卻這般開懷,眼神不由得瞟向寒雁,心中若有所思。
寒雁含笑不語。
拜別了楊琦,寒雁找到了等在武館訓練院子裡的柴靜。即使在這個時候,有了師徒這一層關係,寒雁看柴靜仍然是有些發冷。
柴靜平靜的看著她,道:「什麼時候開始?」
這是在問她什麼時候開始教習。寒雁略略一想,斂了神色道:「明日起。」
柴靜有些詫異,一般的小姑娘練武都是有些不情願的,除了些個別的將門千金。如今京中女子上武館幾乎已經成了潮流,許多小姐們便紛紛效仿,有多少是懷著求學的心思,不說也知道。寒雁挑她做師父已經是意料之外,現在看她的陣勢,倒是有些急,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