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每天下學後跪祠堂反思,跪到睡覺時才准起身,跪滿一個月,再來跟我說,你錯在哪裡。」說完拂袖而去,這是他給宋愷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仍舊不能醒悟,這樣糊塗的兒子,不要也罷。
「你......」韓玉瑩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樣子心疼不已,心裡又氣他不聽話,也不知說些什麼。
宋愷食之無味,乾脆放下碗,「我去學堂了。」
今天學堂正好輪到騎射課,往日裡宋愷上這門課比誰的興奮,今日從一進門到騎馬準備都神情懨懨,夏子墨身為他從小一起長大,能穿一條褲子交情的鐵哥們,這樣的反常實在太明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今天怎麼來上課了,昨天不是跑了嗎?」夏子墨湊過去問道。
昨日的事情,也有夏子墨的手筆,比如要宋愷男扮女裝,就是他出的主意。
「別說了。」宋愷嘆了一口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夏子墨還想說些什麼,騎射先生已經騎馬進了校場,洪鐘般的嗓音振聾發聵,「學生們早上好!」
「夫子早上好!」
「今天我們上課,玩個有賞罰的遊戲。你們分成兩組,依次各射三輪,射中靶心次數最高的一組為贏,贏的人下午去踢蹴鞠放鬆,輸的那組去馬棚刷馬,必須親手刷,僕人刷的不算,你們敢不敢玩一次?」
俗話說不爭饅頭爭口氣,來白鹿學堂讀書的人基本都是官宦子弟,最是爭強好勝,對有賭注的比賽躍躍欲試,平時都是錦衣玉食,哪裡做過刷馬這樣的粗活,誰也不肯墮了這面子。
總體上來說兩隊水平相差無幾,就看誰的臨場發揮更加出色。
首發兩隊都是出的武將之子,從小耳濡目染,比尋常官家子弟要強,各射了一個靶心下去了,接下來的人也不遜色,大多射中了靶心。
第一輪下來,宋愷那組以少了一個輸了,有心直口快的人直言,「要是宋愷能射中就好了,可惜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愷氣極,第二輪憋著氣,超常發揮堪堪射在了靶心的邊緣地帶,騎射先生大手一揮,也算他射中了。
倒是對方出現了失誤,少射中了一個,兩組打成了平手。
「加油,保持水平。」同隊水平最高的百里靖突然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
百里靖是玄秦國淮南王最小的兒子,卻早已有戰功在身,淮南王是赫赫有名的大將,為皇上立下無數功勞,是天子近臣。
最後一輪,兩組人打起精神,比之前還要小心謹慎,大家都是少年郎,最是要臉面的,誰都不願意輸了比賽。
很快又輪到最後一個,中靶也剛好持平,就看最後一箭的水平。
和宋愷比試的柳湘子也是一個文官之子,不過他水平就穩的多,前兩箭都是中了的。
柳湘子一馬當先駕馭胯下的馬匹奔到跑道,跑到心裡預計的位置,果斷取箭拉弓,白色的箭羽宛如一道寒芒,飛快射向豎起的草靶子。
唱靶的人高亢明亮的聲音響起,「靶心!」
宋愷臉色一沉,這意味他要是想贏就必須要射中,轉頭看看隊友,眾人面色都不太好看,顯然對他不抱希望。
說實話,他也覺得自己射不中靶心的機率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