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得住!」只要能下午去詩會,那有什麼不能忍的!
就算是刮骨療傷,再說,他這也沒關羽那麼嚴重。
陳三點點頭,叫元吉拿來一罐跌打損傷油,本想要宋愷脫了外面的罩褲,瞥了眼他之後放棄了,要元吉把他的褲腿挽到大腿,要他趴在貴妃椅上,動手之前再次囑咐,「有點疼,你拿點東西塞嘴裡。」
宋愷點點頭,隨手拿起矮几上的蘋果咬住,用眼神示意他已經準備好了。
見他準備好,陳三便毫無顧忌,從罐子裡倒出藥油在掌心搓熱,均勻的抹在他酸疼的腿上,這時候,宋愷感覺還挺不錯,熱熱的,舒服,正想開口說點什麼,一股類似刮骨的痛從小腿傳來。
「咔嚓」一聲,宋愷直接把蘋果咬下來了,陳三急忙喊道,「元吉,拿東西堵住公子的嘴。」
不然他叫著煩人。
元吉點點頭,撈起一旁的抹布塞住了宋愷的嘴。
陳三手上不停,左手摁住宋愷想動彈的腿,右手的掌根抵住小腿使勁推刮,然後在穴位上用手指擠壓,再順著經脈上下推動。
足足弄了半個時辰才完事,她的腦門上密密麻麻全是汗,足見這事並不輕鬆。
宋愷已經疼的昏了過去,元吉掰過他的身子讓他平躺,陳三喝了口茶,還剩半口噴在他臉上。
涼涼的水絲使他幽幽轉醒,一雙哭過的眼睛被淚水洗刷的異樣清明,聲音還有些顫抖,「我.....還活著嗎?」
「公子說什麼傻話,自然是好好的。」
閉了閉眼,宋愷抬起右手,元吉急忙扶住,宋愷借著他的力量坐了起來,嘗試著把腳放在地上使了使勁,除了還有一點酸疼,基本的走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陳三,宋愷懷疑她是不是故意這麼大力的。
「什麼時候去?」她不在意宋愷的那些小心思,只想知道什麼時候出發。
「吃完午飯後我通知你。」
「那我先去忙了。」陳三頷首,拿起藥油走了出去。
她發現,接觸的事情和人越多,她也能零星的想起一些片段,所以能出去走走樂意至極。
未時的時候宋愷讓元吉來叫她,說公子在院門口等,原本韓玉瑩是不想放他出去的,宋愷求爹爹告奶奶說了好一陣,說這個詩會是京城裡有名的學士辦的,好不容易才有的請帖,不去非常沒面子,說不定其他人還以為他自命清高瞧不起他人,以後還會影響他走仕途,韓玉瑩這才鬆了口,囑咐一定要帶上陳三。
在韓玉瑩的眼裡,陳三知禮懂事,有分寸,又會武功,有她在,能安心不少。
所以陳三見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張臭臉,跟欠了他不少錢一樣。
慶元樓在玄秦國非常有名,三年一次的科舉,殿試前十名的士子會在此樓和天子共飲,並題寫詩句,所以慶元樓又名狀元樓,能在此開詩會的人,都不是尋常士子能做到的。
這次舉辦詩會的人正是翰林院的院首林柯杏,花甲之年的他最是愛熱鬧,恰逢他金榜題名四十年,邀請汴京城內的學子與他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