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跟著百里靖來這邊,忘了在誰家挨得打?」
「我說宋愷,你是知道我的傷,他們要帶走我,我還能跳起來反抗?」
宋愷的火氣頓時一散,是啊,陳三傷成這樣,百里靖要帶她走還不是易如反掌,他又何必要與她置氣。
見兩人氣氛緩和,元吉學了個機靈,搬了把圓凳在床邊,宋愷坐下後。問道,「傷怎麼樣了?」
沒想到往日裡堅強的陳三癟了癟嘴,悶聲回道,「疼。」
「那怎麼不趴著睡?」上次挨打他就趴著睡了兩晚。不然都睡不著。
之前在醫館,大夫上的藥膏和開的藥方里都有安眠的成分,像平時一樣躺著睡還成,那也是為了讓她昨晚休息好,今天的藥里就沒有了,可肩頭傷了,趴著睡難免磕碰到,只能躺著。萍兒想了個法。用柔軟的被褥堆在她左側,讓她朝右邊側躺,緩解了一下。
「夫人問起我你怎麼說的?」至於昨晚她遇襲的事情,宋愷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然光說服他不告訴宋永昌就是件頭疼的事情。
他的眸光黯淡了一下,「我就簡單說了說,陳三,我一定會幫你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明年下春闈,一定拿個榜首,求得一官半職,就不信我一個官還不能處置一個奴才。」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果然還是少年郎,像朱管家這樣的家奴,比許多京官都風光,畢竟他的背後是強大的淮南王王府。不過宋愷能有這份心,她還是很受用的,鼓勵鼓勵比較好。
「所以你一定要呆在我身邊,看著我如何一步步的達成這個目標。」宋愷的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臂上,「你等等我。」
等他更強大一些,能夠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祈求別人的幫助。
同時,他隱隱的有些不安。今天下學去醫館找不到她的那一刻,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他早從母親那裡知道陳三簽的是活契,只要她開口就能脫了奴籍離去,以前總想著怎麼擺脫陳三,現在一想到若是陳三真的不知去向的時候,他又十分的不舍。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依賴上了陳三,這個堅強、聰慧、狡黠,仿佛無所不能的女子。
「我等你。」陳三偷了個巧,只答應了他後面的話,
宋愷卻以為她全部都答應了。在他的印象中,陳三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她答應了自己就肯定不會違背,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大多是宋愷說,陳三聽,說到昨晚和宋永昌在書房的事情時,他擠眉弄眼模仿宋永昌的神情,把誇他的話說了一遍。
「陳三,陳三,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曉得原來我父親是這麼開明的人。」宋愷有些感慨。「他總是皺著眉,不苟言笑的模樣,我在學業上犯一點錯就被罰很重。」
「那還不是因為望子成龍,對你嚴厲了些。」
「是呀,以前我太不懂事了,陳三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她笑著露出整齊白淨的牙齒,她也不是什麼都知道。不過現在宋愷這模樣對她崇拜的很,也就不說給他聽了。
「太晚了,你先回府吧。」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宋愷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陳三忍不住開口提醒。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讓人也那麼抬著你走,娘說了會讓人好好照顧你的。」
「宋公子還是不要再挪動陳姑娘了,再說這街上人來人往,讓人看見了也不好。」百里靖從門外走進來,看了看陳三的臉色,比他走之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