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寬慰。心底冒出一股「吾家男兒終懂事」的感慨。
在書房的宋愷可沒這種覺悟,手裡的筆懸在紙上有幾個呼吸,思來想去還是把筆放在了筆架上。
「上次詩語說我寫月色的辭藻太薄涼。這次讓我寫荷花的話......」忽而靈光一閃,拍掌喜道,「我這麼寫。詩語一定喜歡!」
重新執筆,全沒有之前的踟躕,筆走龍蛇,不一會就寫好了。
待墨跡干透,折好放入信封,擱置在書桌的一旁,踱步到窗前,今晚是上弦月,一道皎潔月牙郎朗地高懸在頭頂的天幕,淡淡銀色光華穿過樹蔭,柔柔灑落在銘書軒里,沒有夏夜的炎熱。在秋天的夜裡微風拂面,說不出的舒適。
他看的太認真,沒有注意門口走進一個人,陳三也放輕腳步,離他兩米的地方停住。
看多了宋愷嬉笑怒罵的模樣,像這樣安靜站在一處還是第一次。迷濛的月光靜靜籠罩在他微仰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讓人看了不由自主跟著靜下心,沉醉在那一片月光中。
「呸,怎麼這天氣還有蚊子。」
陳三突然被這句話驚醒,回過神看見宋愷正在拍蚊子,嘴裡罵罵咧咧全沒有之前的模樣。
她剛剛竟然被宋愷的假象迷惑了,現在的定力有這麼差?應該是因為身體沒好全,影響判斷,一定是這樣。陳三內心嘲笑自己。
「陳三你過來幹嘛?元吉呢?」回頭看見陳三,宋愷有些意外。
「書看完了,我來拿本新的。」不動聲色走向書櫃,裝作在挑選書籍。
宋愷又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元吉又去哪裡野了?」
「去茅廁了吧。」陳三抽出一本隨意翻了翻,又放了進去,「最近聽人說你看書看得很晚。」
「先不說這些,我想起有件事還得你幫幫我。」
「什麼事?」
「七日後就是詩語的生辰,你們女孩子平日都喜歡收什麼樣的禮物,幫我參謀參謀。」
挑選書本的手指一頓,陳三驀的生出許多惱怒,她怎麼會以為宋愷埋頭苦讀是為了她,她怎麼會真的信了宋愷這個人,她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心尖尖上的人是周詩語嗎?
宋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說完話之後感覺陳三周身的氣壓突然變低了,她嘴角雖然還帶著笑卻沒有一絲的笑意。
「周小姐貴為名門貴媛,尋常女子喜歡的定是瞧不上眼,這我幫不上忙。」最後還是挑了一本兵書,冷冰冰扔下這句話就回了自己的屋。
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宋愷也不敢叫她,乖乖讓開路放她走,嘴裡嘀咕,「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嚇人。」
好在此時元吉終於來了,宋愷連忙讓他帶上信封趕緊送到周府,別誤了時間回來就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