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午後,早已回褚玉苑的琴兒來找陳三敘話,二人就在銘書軒的屋檐下說笑,本該在學堂的宋愷突然回來了,面色有些複雜,好像有些喜悅,又夾雜了些不安。
琴兒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門口的宋愷,「公子好。」
「嗯。」他淡漠的應了一聲,尋了房裡的躺椅一屁股坐進去。
見他心情不太好,琴兒吐了吐舌頭,小聲跟陳三道別。一溜小跑回了褚玉苑。
陳三沏了杯茶過去,「怎麼又愁眉苦臉的?」
「爹讓我不去學堂了。」
「哪去哪兒?」
「說給我尋了個地方,過年才讓回來。」
「找個清靜地給你溫書備考?」有些家境殷實的人家會這麼做,為了讓備考的人不被俗世煩擾。另外找個地溫書,直到春闈開始。
「不是。」他的臉色有些怪異,「說邑安城府衙的師爺因家中有事要告假兩個月,讓我去頂替。」
「好事啊,當代理師爺可比讀書有意思多了。」宋永昌這是趁熱打鐵,想把儘快把兒子鍛造成才?
師爺在府衙里是「一人之下」的位置,是知府的左右手,本身雖然不是官。但是所辦的都是重要的官府公事。他們手中掌握了相當一部分官府的實際權力,雖說是佐官以治,實際卻在很大程度上是代官出治。
「而且邑安城的知府不是先皇在世最後一任榜眼孔玉堂嗎?聽說是個兩袖清風,剛正不阿的好官,能跟在他的身邊一段時間,對你受益匪淺,」
邑安城是汴京往西北境路上最大的一個城鎮,也是汴京城最靠西北的一個關卡屏障,如果東胡人要指兵南下,除非繞過去,不然邑安城是必經之路。
「爹的意思我明白。」宋愷撓撓頭,「你同我一起去嗎?一個人去有些孤涼。」
她撇嘴不滿的說道,「你該不會是一個人害怕吧?」
「哪有!」他急得跳起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陳三你也沒去過邑安城,這次你跟我一起去,就當出去遊玩賞景,還不是美哉?」
「那就去吧。」本以為他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陳三突然又答應了,「到時候我去遊山玩水,你好好當代理師爺,還行。」
自從百里靖告訴她兩次襲擊的人都是東胡人,她對自己身份又有了一種新的設想,有沒有可能她是陳將軍身邊的幕僚。做幕僚就無謂男女,只要有本事。
本就打算要去照陽關,搭個順風車也不錯。
而且,面對未知的前路,她期待又惶恐,在宋府的生活平淡安謐,她竟有些不舍......
罷了,就任性一次,不過是耽擱幾日罷了。
「那我這就跟母親去說,過兩天就出發,。」宋愷說著就站起身要走,火急火燎。生怕慢一步陳三就要反悔,之前猶豫不決的模樣全然不見了。
說兩天就真的兩天後籌備好了東西,宋愷要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親自打理出行的物品,陳三也跟羅老水仙說了此行她未必會跟著一起回來,讓他們好好保重,若是事情順利,說不定還會回來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