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還要白皙的背上有一團紅色的印記,陳三垂眼細細觀察,沒有發現燙起的水泡,伸手輕輕碰了碰,宋愷背部微微一僵。
「疼?」
「還好。你的手涼。」宋愷仰頭蹙眉看著她。
「那應該沒什麼事,我去找孔府的人拿點藥膏,等會洗完澡讓元吉給你塗上,過幾天就好了。」
一邊說,陳三一邊彎腰把剩下的半桶熱水小心翼翼的倒入浴桶,手在水裡探了探,確認溫度夠了沒。
「我今天看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狀子,陳三你要不要聽?」
「不聽。」她收回手,用搭在沿邊的白布擦乾淨水漬。
宋愷急忙拉住她的衣服,「別急著走啊,案子真的很古怪。」
她扯了扯被拽住的衣擺,宋愷抓的牢。真要用力只怕浴桶都會翻,嘆了口氣,說道,「能有什麼古怪的。要是是什麼要緊的案子,還遞什麼訴狀?」
「說靈秀坊的夫妻從鄉下老丈人家探親回來,牽了頭驢,快到家的時候丈夫李槐想起要去別的地方要帳。就讓妻子先騎驢回去,妻子騎了一段路,對面來了個也騎驢的男的,兩頭驢一公一母,瞬間一見鍾情,開始呼嘯示愛,把兩人都給掀下去了,然後兩頭畜生就不聽主人的開始交配....」
「這一男一女看得春心蕩漾,觸景生情,當下不管二驢也攜手去旁邊麥地野合......妻子事後覺得很滿意,還送了男的隨身帶的棗糕。這男的帶著棗糕屁顛屁顛走村里小酒館吃飯,正好女的的正牌老公李槐也在,一看,這不是我老丈人家的棗糕嗎?就和那男的搭訕想問清緣由,酒桌上一來二去,兩人就混熟了。酒後那男的就把路上艷遇的事給正主說了,氣的李槐飯也沒吃完回家責罵妻子,妻子一看東窗事發,心生慚愧的上吊了。妻子死了,可李槐的氣還沒消,私自就買棺材匆匆就下了葬,然後告知岳父家妻子暴病而亡,至於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自然是隨著妻子永遠埋在地底下。」
「聽起來都沒什麼問題啊。」陳三摸著下巴說道。
宋愷呵呵一笑,繼續說,「確實也沒什麼問題,可耐不住這岳父心疼女兒,又聽得傳聞說自己女兒不是病死的,就寫了狀子上來,要開棺驗屍。」
「結果呢?」
「今天孔大人派人同那老人去了,挖墓開棺,你猜怎麼著?」宋愷閹壞閹壞的,就是不一次性把事情說清楚。
「我猜裡頭不是他女兒。」
「你怎麼知道的!?」
「你都說有古怪,那事情肯定不在情理之中,那棺材裡的人是誰?」
「是福緣寺的老和尚靜常!」
「和尚?」陳三的臉上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
「嘿嘿,這事有意思吧?」宋愷傻笑著問道。
此時,元吉在廁所解決完肚子回來,聽得屏風裡面笑語晏晏,好奇問道,「什麼有意思的啊?公子,你在和陳姐姐說話嗎?」
聽得元吉回來,陳三連忙閃出屏風,交代道,「你伺候公子沐浴,我去找人拿點燙傷藥。」
「嘶!」元吉倒吸口冷氣,問道,「公子燙傷了?他可是最怕疼的,怎麼洗澡還能燙傷呢?」
陳三不願與他多說,含糊的應了兩聲就離開了,元吉走近宋愷,一眼就看見他背上紅紅的一片,火辣辣的,似乎很嚴重。
「哎呀,怎麼會把公子這兒燙傷呢?誰這麼大的膽子呀!」
宋愷翻過身,把頭靠在桶邊舒展了身子,鼻子裡發出愉悅的呻吟,「嗯......大概,是只母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