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走了有幾日,百里奕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陌生,偶爾還會跟陳三開些玩笑,雖然最終都以陳三沉默結束,依舊鍥而不捨,他覺得這沒什麼不對,女子本來就是要矜持些。
得益於陳三「掃雪車」,行路的速度比想像中的要快些,再過幾天就能走到照陽關,到了照陽關的卡口便會有駐守的士兵相接,百里奕和百里靖這趟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百里靖收起地圖,不知是被風雪吹的還是怎麼。僵硬無比,走出帳篷隻身來到高處,凝望不遠處的山谷,若有所思。
「按照地圖。這黃沙谷是去照陽關最近也是最好走的一條路,如果你想繞,先不說要多花5天時間,山路難走又加上下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你對這邊很熟。」百里靖視線下斜,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女子,「我想你失憶之前在這一塊待了很久吧。」
「你是準備賭一賭嗎?」陳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指著黃沙谷。「那可是這路上最好埋伏的地方,如果是我,就在山谷的兩邊藏好,等你們到合適的位置,先用大滾石,再用弓箭,最後殺將下來,輕輕鬆鬆,全軍覆沒。或者你們能夠把劫匪盡數殺了,可你們死傷慘重,天氣又這樣的惡劣,這軍餉最終還是到不了照陽關,只會埋在這皚皚白雪下。」
她揚唇一笑,鳳眸露出點點涼意,「左右他們的目的都是達成了。」
「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那是你們的事情。」陳三轉身,「都說百里公子是淮南王的接班人,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百里靖沒有回頭,眼底浮動縷縷笑意,既然她這麼說了,自己可不能讓她小瞧。
次日,難得雪停了,甚至出了太陽,不過日頭不大。但在冬日也是彌足珍貴。
百里靖和百里奕還是決定按照原先的路線,通過黃沙谷,隊伍的氣氛空前的嚴肅,各自整理盔甲和兵器,蓄勢待發。
陳三也穿了一件輕甲,配了一副弓和劍,不苟言笑的模樣,比百里奕有將士的味道。
「出發!」
大部隊緩緩前行,隊伍鴉雀無聲,只有馬車滾過雪地的聲音,行至山谷前,前頭的百里靖抬手示意停步。霎時腳步一頓,停住了。
等了片刻,從山谷兩邊陡坡上下來兩名斥候,稟告探查的結果。
消息令人詫異,沒有人煙跡象,也不見任何機關準備,仿佛之前所有的擔心都是白費。
要不是斥候提前一天就在山谷探查,直到現在才稟告消息,百里靖還想再查一次。
手往前一揮,隊伍再次移動,眾人都懸著一顆心,準備應對隨時爆發的各種可能。呼吸都不敢大喘氣,走出黃沙谷的時候,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我就說你白擔心,哪能一直被人劫。」百里奕眉飛色舞,先前百里靖說的那麼嚴重,讓他都沒休息好,這下安全走出黃沙谷,整個人都放鬆了。
百里靖也鬆了口氣。此舉甚是無奈,這批軍餉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他擔心前線物資短缺時間太長後果嚴重,只能硬著頭皮賭一賭。
現在看來,他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