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副將跟隨陳高懿多年,在他心裡是當成半個兒子看待,此刻慘死在身邊,陳高懿心神巨顫。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長劍。
東胡士兵見他神思恍惚,見機一擁而上,要把他亂刀砍死,胡刀剛剛舉過頭頂,從天空驟然飛來五支黑色的箭羽,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在陳高懿身旁的三米處,圍成一個整齊的圓。剛觸地便爆出駭人的巨響,把那些要砍殺陳高懿的東湖士兵炸倒在地。
「東胡小兒受死!」
不知何時從山下冒出一隊玄秦士兵,跑在最前頭的是一位銀甲小將,手持寒芒四射的長劍,身形矯健,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噹噹落在陳高懿身前,把那群妄想擊殺他的東胡人一一划破喉嚨。
「頭領,我們趕緊走吧。」離狄雄最近的東湖士兵見到比自己人數要多出幾倍的玄秦援軍,全然沒了之前的膽氣,只想趁著人還沒全部攻上山頂,趕緊溜之大吉。
可狄雄怎麼會跑,他認得這銀甲小將。就是之前挑瞎他右眼的那個人,正所謂仇人相見安分外眼紅,與其任務失敗回去受罰,他更想今天在此地把瞎眼之仇報了!
「今天才知。你居然是個女子。」狄雄緩緩抽出自己的胡刀,指向陳三,「敢不敢跟我打。」
「有何不敢!」陳三朗聲應戰,遞了一個眼色給想要說話的陳高懿。欺身而上。
只三個回合,面對一招一式都裹挾著陳三不同尋常怒氣的進攻,他根本不是對手,很快便敗下陣來,躺在地上被陳三用劍抵住喉嚨。
「你們永遠都不會贏。」往前一送,陳三把人扎了個通透,狄雄不甘的瞪著她,喉嚨里發出嗚咽聲,像是要反駁她的話一樣。
與此同時,除了那些機靈逃跑的東胡士兵,留下的全部被誅殺殆盡,陳高懿一行人兵況慘烈,加上他只剩了6人,其餘的,全部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再沒有站起。
「我來晚了。」陳三靠近陳高懿的身邊。看了一眼他抱在懷中的柳副將,用手把他沒有閉上的雙眼輕輕撫合。
「是我的錯,我大意了。」陳高懿的氣勢一弱,全然不是之前慷慨激昂的將軍,而是一個痛失愛子的普通老人,「他是替我死的。」
「柳副將並不怨恨你,他若得知你獲救,笑的肯定比誰都開心。」陳三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給他一些暖意,「將軍要是因此自責,柳副將也不會安寧。」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倒讓你看了笑話,老夫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沒想到會如此失態,此地不宜久留,把倒下的兒郎們帶上,我們帶他們回家。」陳高懿抹去眼角的淚水,扶著陳三站起身,命令道。
見陳三點頭,虎賁營的士兵迅速收拾站場,一人一具屍體扛在肩上,剩下那些沒有扛屍體的,把東胡人能用的東西挑揀了一番,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山,跨上在山下等候的戰馬,向照陽關奔去。
回家,一個多麼溫暖的詞語,這群刀尖舔血的戰士,無論第幾次聽見這兩個詞心中都是充滿這暖意,他們征戰沙場,為的就是身後能給予他們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