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不喜歡舞刀弄棒,喜歡讀書寫字畫畫,朝廷大部分的兵都落在了三皇子跟四皇子的手中,陳三也必須要有自己的兵力,才能與之對抗。
這是一件非常漫長,且困難的事情,正巧東胡人給了陳三這個機會,她讓陳高懿去接管了照陽關,一點點培養起自己的兵力。
去年她因為汴京有事回來一趟,沒成想回照陽關的時候被人暗算,所有人都拼上自己的性命,只為讓她逃生。中了迷藥的陳三寧死不屈,跳下斷虎崖聽天由命,幸而老天爺站在她這邊,她被爺爺和水仙救起。然而她也失去了記憶。
聽完自己的身世,陳三沒有任何表情,她就像一座雕塑,靜靜的站在那兒,恍若石化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她開口,那聲音十分暗啞,似乎浸著血。「原來如此,難怪了……」
難怪她見到皇帝的時候會有那樣的情緒,難怪她一開始十分排斥百里奕,至於百里靖……
陳三想起那座竹林中的屋子,那是百里靖為她建造的,全部都是她兒時說過的稚語。
那時候她不過四五歲,母妃帶著她去還是當時還是四皇子的淮南王府中作客,百里靖帶著她在府中玩耍,具體的細節她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百里靖看向她的眼神很亮很溫柔,不過是大了兩個月的小男孩,卻把她當成小妹妹在照顧。
臨走的時候,她把隨身攜帶的布娃娃送給了百里靖,當成招待的謝禮,現在那個娃娃就好好放在竹屋裡,陳三誤入的時候,還看見了。
包括屋裡的擺設,也是她曾經說過的,難怪當時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說起來,他們還是親戚呢,正正經經的堂兄妹,流著一樣的皇孫貴胄的血液,只是十年後再見面,境遇卻如此不同。
陳高懿欲言又止。也許現在應該留給陳三一個人消化這些信息會比較好。
陳三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椅子上雙眼看向前方發呆,腦中無數的片段一一閃過,記憶里缺少的部分終於被補齊,她明白了自己努力的原因,不單單是保家衛國,還有沉冤昭雪。
前方的路是這樣的黑暗,陳三很清楚走到最後會是怎樣根本無人能預測,她做的很有可能不過是一場空,沒有任何意義的掙扎。
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
無意中瞥見擱在床頭的佛珠,穿著鎧甲帶佛珠並不方便。陳三房裡也沒有梳妝檯,只好放在了枕頭旁。
玉佩倒是塞在腰帶里,掏出來就能看見。
在今天之前,陳三看見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心底都會冒出許多的蜜糖,現在全部化為了苦澀。
她不能把宋愷拉下水,自己要做的事情旁人沾上一星半點都是要抄九族的大罪。
陳三在做這些之前,明明白白跟陳高懿說過自己的計劃,更是把所有壞的結果都告之與他,讓他自己做選擇,無論他是點頭要是搖頭,陳三都尊重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