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呼延錦也發現了陳三的異樣,改扶為摟,才沒讓人滑落倒地。
陳三捂著胸口,渾身顫抖,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珠。
「噬心蠱發作了?這怎麼可能。」頭頂明明是曬人的烈日,呼延錦卻渾身冰冷,陳三的噬心蠱怎麼會在此時此地發作了?
「唔……」熟悉又陌生的疼痛感一陣陣襲來,這次比上次來的要更加猛烈,陳三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實在太疼了。
呼延錦腦子裡一片空白,第一次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名為絕望的冰冷情緒。
這裡缺醫少藥,荒無人煙。陳三噬心蠱發作的時候,用之前的藥丸沒有太大的作用,得巫醫過來開以藥湯輔助才行,難道他要看著陳三就這麼死在自己懷裡嗎?
陳三已經沒功夫去猜呼延錦的內心想法。她的心臟開始像被什麼東西一點點啃咬,噬骨的痛傳遍全身,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好似風一吹就會被吹到遠方。
呼延錦閉了閉眼睛,他沒有辦法看著陳三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從袷衣隱藏的口袋裡,摸出一個蠟丸,用手捏開。裡面是一隻金色的蟲子。
蟲子的翅膀隨著風輕輕顫抖,似乎還是個活物。
呼延錦想把蟲子餵進去,奈何陳三牙關緊閉,根本送不進去,呼延錦只能一手卸了陳三的下頜,把蟲子丟了進去,再裝上去。
吃下去片刻鐘後,陳三停止渾身冷顫,青黑色的血管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是她仍舊沒有睜開眼,呼吸微弱,不仔細探便感知不到。
天色又暗了下去,起了夜風,是刺骨的寒冷,陳三一直都沒有醒來,呼延錦卻不能繼續等待,他要馬上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升起火。
同樣缺食少水的他勉力把陳三抱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力氣徹底耗盡時,顫抖的雙膝往下一彎,跪進沙子裡,手臂卻不敢往下放,死死托住陳三。
沙漠的夜真冷啊,透骨的寒氣無處不在。呼延錦只是停下來一會便感覺沉甸甸的寒冷粘住了自己。
算了,就在這兒把火升起來吧,儘管不是最佳的落腳地點,可再不生火呼延錦一點都不懷疑二人會在晚上凍死。
忍著身體的僵冷麻木,呼延錦快速找了些枯枝樹木升了火,抱著陳三坐在火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探探她的額溫。
餵她吃下去的蟲子是噬心蠱的母蠱,也是解藥,更是一劑猛藥。
噬心蠱的解藥是用以毒攻毒的方子,讓母蠱進入身體把子蠱全部吃掉,但這也會有一個很大的副作用,母蠱本身也是自帶毒性。雖然微弱,但會造成什麼影響,誰也無法確定。
據現在的情況來看,陳三的狀況還算穩定,雖然昏迷不醒但是沒有發燒等異常,呼延錦稍稍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陳三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大氅把她包裹起來,莫讓寒氣進了她的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三會提前爆發噬心蠱,可解藥已經給她餵下了,他也不可能再讓她吃第二次噬心蠱。
這種蠱並不多。而且不能重複給同一個人使用,現在他限制陳三最大的條件失去了,那她還會待在自己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