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孔玉堂說話的聲音不大。好歹也能聽清楚,陳三仔細觀察了他,發現他雖然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眼神略有些呆滯,但思維還是清楚的。
陳三示意孔尚文到外室,問道,「孔公子,不知令父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孔尚文搖頭,「在下尋遍了名醫,都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有一個遊方的赤腳大夫開了幾服藥,又弄了藥浴。父親的病才稍微有了些好轉。」
「那大夫還在?」
「早在三天前就離開了,說他本事有限,再留下也不會有更好的進展,便離去了。」
說話的空檔。孔尚文往裡頭看了一眼,發現陳泉正握著孔玉堂的手腕,心下一沉,凜聲道。「小陳將軍在幹什麼?」
陳泉不慌不忙鬆開孔玉堂的手腕,將滑落的薄被拉高,「剛剛孔大人的手掉了出來。」
孔尚文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是嗎?多謝小陳將軍了。」
「孔大人,我們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探望。」陳三沖孔玉堂拱手,帶著陳泉離開了房間。
孔尚文派了師爺,也就是王二作陪,帶著他們去查看小麥的收成。
出了府衙,王二直接帶他們出了城,現在正式收割小麥的時節,農田裡一片忙碌。
「今年年景還行,收成都不錯。」王二指著一大片麥子說道,「軍餉無需擔心,必定交的足足的。」
陳三一直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同王二問兩句什麼。奈何王二總是帶他們往人多的地方去,陳三根本沒有機會,到最後的時候,王二不小心踩著石頭崴了一腳,將陳三腰上的荷包扯掉了。
「抱歉,草民不是故意的。」王二忙不迭拍掉荷包上的塵土,遞給陳三,「繩子扯壞了。您看要不要我拿回去給您縫補好。」
「無事。」陳三搖搖頭,把荷包收好,「我自己回去找人縫補一下便可。」
夜晚,陳三跟陳泉在府衙的迎賓園住下,管家送來了一碟西瓜,盤子底下鋪了冰,吃起來冰爽可口。
「也不是很摳門嘛,來之前有人跟我說邑安城的孔玉堂節儉的很,沒想到還有冰鎮西瓜。」陳泉啃完自己那份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盯著陳三的。
陳三嘗了兩塊,剩下的全部推給他,「孔玉堂是很摳門,但現在府衙是由孔尚文掌管。」
「阿姐,你是不是覺得孔玉堂病的有問題?」
「今天你摸到了他的脈,怎麼說?」
「時間太短了,只摸到個大概。」陳泉抓了抓頭髮,「具體說不上來,脈搏很微弱,好似有些中毒的跡象,得讓牛大夫來才行,我探的不夠准。」
「恐怕,孔尚文不會讓。」
「那我們怎麼辦?」陳泉有些疑惑,「阿姐,我們不是來看糧食的嗎?孔家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啊。」
「我有種預感,孔家的事,跟我們有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