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皇宮內。
皇貴妃跪坐在香案前虔心禮佛,香菸繚繞,一室靜謐。
皇帝走到書房前時,腳步會有意識的放輕,推開門,夾雜檀香的涼氣十分宜人。
對皇貴妃,皇帝是用了十二分的真心,生怕她熱著,每天冰塊送到書房來,將溫度維持在很舒適的狀態。
皇貴妃著一身素白的衣衫,頭上只有一根玉簪挽住秀髮。雙手合十,掌心是她常用的佛珠,垂眸斂色,莊重嫻雅。
皇帝並未出聲打擾。逕自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書,不過只是裝裝樣子,視線落在了念佛的人身上。
十多年過去,皇貴妃自然是老了,可在皇帝眼中,她還是那個明媚的少女,嬌俏可愛。
「陛下。」恍惚中。聽見皇貴妃的呼喚,皇帝凝了凝神,渙散的目光聚焦起來,「思穎,叫朕青哥吧。」
年少時,皇貴妃便是這樣親昵的稱呼他,少女的嗓音嬌嫩,咬字有些模糊,聽著像是情哥哥,讓人心甜。
皇貴妃咬了咬唇,嘗試了一番,最終搖了搖頭,「現在陛下身份尊貴,我不敢逾矩。」
皇帝哈哈大笑,「前不久你還直呼朕的名諱,今日卻說不敢,思穎,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可愛的女子。」
「我……我已經老了。」皇貴妃做母親快2年了,乍一聽見別人這麼夸自己有些受不住,「陛下還是不要嘲笑我了。」
「在朕的心裡,你永遠都是呂思穎,是朕最珍愛的女子。」皇帝握住她的手,含情脈脈,「思穎。我們生個孩子吧。」
得到了她的人還不夠,皇帝還想要更多,他知道現在皇貴妃的心沒有完全屬於他,如果能有個孩子,是不是就能減淡她對陳三的愛?
皇貴妃像是被燙到一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掌,「陛下說笑了,我已經三十有五了,況且還有奕兒呢。」
「無妨,朕問過太醫,只要精心調養,你還是能懷孕生子的。」
「不……」皇貴妃仍是拒絕。往後退了兩步,渾身都散發著排斥。
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一早也知道皇貴妃不會同意,沒想到她拒絕的這樣乾脆堅決。
「好好好,不生。」皇帝哪裡捨得她委屈,軟著嗓子哄她,「現在太陽快下山了,去御花園走走,在涼亭里用膳,如何?」
皇貴妃點點頭,皇帝重新將她溫涼的小手握住,二人並肩走出了書房。
皇帝寵愛皇貴妃一事在宮中已經不是什麼秘聞。但看見的宮人們還是覺得膩的慌,皇帝哪裡有半點天子的權威,完全就是一個沉浸在愛戀中的毛頭小子,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堆在皇貴妃面前,只為她能多看他兩眼,沖他展顏一笑。
舒貴妃在假山出看著涼亭里用膳的二人,指套扣在石頭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何嬤嬤在旁小聲的勸道。「娘娘,這外頭多熱啊,咱們還是回殿裡歇涼吧。」
涼亭中,皇帝為皇貴妃小心的把魚肉里的刺剔出,再挾入她的碟子裡,「吃的時候小心些,朕怕還有小刺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