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要往回推一段日子,在淮南王和她密談後的第二日,宋愷便揣著陳三寫的信,跟軍機處告了個假,直奔了照陽關。
陳高懿看了信之後,也不多問什麼,直接帶上兵往汴京趕,宋愷其實心裡不太有底,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淮南王闖宮的那一日。
反正他這一去一回的折騰,基本上都是在馬上度過的,大腿內側又磨的出血,算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然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和陳高懿等人趕到的時候,汴京里一派安寧,他們也不敢靠太近。找了個地方紮營,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直到看見大量的兵馬便曉得時機成熟了。
他們掐算了一下時間,感覺裡面打的差不多了才下令往皇宮裡闖,不前不後。剛剛好。
陳三挾持皇帝走出了大殿,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望向下面的士兵們。
各色人馬混雜在一起,淮南王的人馬穿黑,皇帝的人馬穿青,而照陽關將士們穿的是白,顯然,黑色和白色的數量要多一些。
宋愷和陳高懿站在一起,仰著頭看著她,面對這樣的場面。少女鎮定自若,掐在皇帝脖子上的手紋絲不動,她做著天底下大不韙的事情,卻是一點也不害怕。
陳三出來只是讓正在打架的士兵們停下來,她並不想造成不需要的傷亡,好在她挾持皇帝出來後,眾人都頗有眼色的停下了打鬥,面面相覷中,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
陳三讓陳高懿控制一下場面,又挾持著皇帝進了大殿,宋愷搓了搓手,也跟了進去。
比起之前,大殿裡多了許多人,大家都看著陳三,想知道她要做些什麼。
「我並不想要什麼皇位,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你們之中有些是兩朝元老,應該還記得前太子百里正宏吧?」
聽到陳三的話,當中有幾人愣了一下,陳三發現他們的神色,又道,「我以前的名字叫百里吟月,是前太子的嫡女,現任皇帝的侄女,以前皇爺爺賜我封號為明月郡主,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我只是陳三。」
「明月郡主?前太子的家人不都死了嗎?」一位老臣小聲嘀咕道。
陳三耳力過人,聽的很清楚,她否定了他的說法,「不僅我活了下來。還有我娘,也就是現在的皇貴妃,她也活著。」
這個秘密甚少有人知道,乍被陳三當眾講出來,大家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百里奕尤為強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這下以前母妃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和言語一下子都解釋的清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陳三,難怪對她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合著跟自己是親戚啊。
「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陳三沒工夫跟他們扯太多沒用的,只想快些達成所願,「我要你把當年弒兄殺父之事,完完整整、明明白白昭告天下,我父王才不是那個謀害皇爺爺不成。被你清君側的人,這口鍋,我父王不背。」
「你……」皇帝想說寫什麼,陳三手指用力,掐斷了他的話,「給你三個數的思考時間,我的耐心很有限。」
其他人看看皇帝,又看看陳三,一副吃瓜臉,許多人並不清楚當年逼宮的事實,聽到的都是百里正青登基後捏造出的故事。
「一。」
「二。」
「三。」
「朕知道了。」皇帝卡在最後一個數才點了頭,「讓史官過來。」
陳三斜了眼蔣公公,「怎麼,還要我自己去請嗎?」
今日逼宮,除了武官來救駕以外。文官不能打又不能跑的,都在家等消息,把史官叫來還頗費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