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排斥他,她才會用這般的語氣對他說話。
終究,終究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內心中瘋長的愛意樹枝在一瞬間成為無數帶刺的藤蔓,尖銳的刺狠狠刺進他的心臟,他的身體,他的骨血中,讓他痛不欲生。
前所未有的痛苦充斥在他的心間,他就這麼看著她,他很想很想告訴她,不要害怕他,他就算是怪物也不會傷害她。
他會愛她,寵她,只要她不離開自己。
然而,他幾欲張口卻都沒能對她說出口。
她討厭怪物的他,又怎麼可能接受他的愛意。
這份愛,他一生都無法對她說出口,亦如他用了一個假保鏢的身份接近她,了解她,和她發生矛盾,最後發現他愛上她,很愛很愛的時候,他便想對她坦白的時總會被突發的事情所阻攔。
好像冥冥之中註定了不允許他對她坦白身份,讓他告訴她,他是雲寒,他並不是坐輪椅的假人,他是她的保鏢蕭書景,也是她的丈夫雲寒。
如何說?
他現在不管說什麼,她都會厭惡他,他根本無從說起,只能將所有對她的愛意和身份藏在心裡。
下一刻,他慢慢轉動撕裂疼痛的身體,視線所及美麗的她被眼前雜草所取代。
他終還是背過身不去看她,心很痛,他顫抖的右手放在心口的地方,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死死抓著胸口位置,指尖下五條帶血的抓痕在他冰玉的皮膚上顯露。
痛。
很痛。
他身體發作時候的心痛都比不了現在的痛,這痛到他無法忍受,痛到他幾乎要崩潰。
此生,他再怎麼出生尊貴,再怎麼用著殘廢的身軀作為擋箭牌,暗中的他運籌帷幄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無情也罷,冷酷也罷,原來再怎麼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他失控了,唯有白嬌嬌讓他無法掌握住。
她讓他明白什麼是愛,可這份愛這一生將無法說出口。
這一刻,白嬌嬌聽見耳邊窸窣的聲音響起時,她也知道蕭書景背過身不再看自己。
所以她和剛剛一樣沒去看他一眼,如此她根本不知道她錯過了蕭書景眼裡的受傷苦澀,還有他的無措。
此時,她忙動了動讓自己身體,結果就這麼一動頭痛欲裂,天旋地轉的襲來差點讓她當場再一次跌倒在草地上。
她那捂著自己胸口的雙手,急忙撐地才勉強讓自己沒倒地上,不動一下身體不知道,一動她頭痛眩暈,身體四肢都跟被車碾過一樣的酸痛不已。
特別側腰剛剛她那一動才要命,疼的她全身冒冷汗。
她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之後,她微微側身看向自己的側腰,頓時她咧了咧嘴,因為側腰竟然被一根棘刺給刺進了皮膚內。
荊棘本就生長在野外,雜草堆里最常見,可她納悶的是昨晚她被蕭書景給抱在懷裡在這草地里翻來覆去,她怎麼就沒被刺中,偏生剛才她被刺了呢?
更何況,蕭書景把她衣服給扒光,抱著她又親又摟,又把她前後都被抱了一個遍,他怎麼就沒被刺?憑什麼光刺她了?
她就這麼倒霉嗎?
不過說起來她不止倒霉,她身體都被蕭書景給看光了,這才是最重要的,這讓她如何與他面對面的相處?
她看著被棘刺給扎到流血的側腰,她輕咬下唇之後一邊手發顫的放在刺上打算拔出來,一邊開口:「蕭書景,我被你看光了,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