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面色慘白,卻也遮不住那傾國傾城貌,閉月羞花容。
下一秒,這屍體竟猛得睜開了雙眼,更奇怪的是,瞳仁的顏色,變成了世間罕見的琥珀色。瞳孔發出奇異的光芒,引得周圍枝椏上等待啄食屍體的蒼鷹紛紛避讓。
在屍體的旁邊,不知為何,竟臥著一具雪白狐狸的軀體,周身盈滿綠瑩瑩的光,只不過辯不得是生是死。
隨著屍體緩緩的坐了起來,琥珀色瞳孔的光芒也慢慢淡了下去。一絲冷笑慢慢浮上了重生之人的嘴角。
下一秒,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卻帶著隱忍的怒氣。
「恩人,斗膽借你身體一用。你的仇,琥珀替你報。」重生之人手所觸及的地方,浮腫完全消失,轉而變成如雪的肌膚,泛著點點紅暈。
半響,一個脆生生的俏麗丫頭站了起來。擁著那溫熱的狐狸,瞬間消失在那一片月色之中。半響,在狐仙洞口停了下來。
狐仙洞口陰冷,暗夜夾雜風雨,剛剛化為容婉的琥珀像是風中零落的孤葉一般遲遲不敢進洞,生怕驚擾了師傅常顏的好夢。
琥珀在洞口輕輕放下自己的狐狸原身,隨即俯身,在狐仙洞口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隨即戀戀不捨的離開。
殊不知洞中之人早就把她的一舉一動皆看在眼中,許久起身來到洞口。擁著那具還溫熱的狐狸原身,慢慢走回洞中。
雖還是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模樣,心中卻早就百轉千回。與徒兒朝夕相伴多年,她的想法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此時的她附身於死去的榮家二小姐之上,此去定是萬般艱苦。只是知道那丫頭說風就是雨,恩仇必報的性子,只好由著她罷了。惟願她此去平安,早日回山與她相伴。
山風呼嘯,吹得琥珀青絲千丈獵獵飛舞。就在這時,她的耳中傳來異常的響動,與生俱來的靈敏讓她側身避開,下一秒數隻冷箭夾雜著蕭瑟的山雨,竟直直向著她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
化身為容婉的琥珀剛想出手,黑暗中不知是何物猛得動了一下。數隻冷箭瞬間改變了方向,明顯並不是衝著她而來。
「快點,所有人都給我快去追,他在那邊。一旦追到,格殺勿論!」外邊風雨甚大,看不清說話之人的面孔,但是他的聲音有些隱忍的怒氣,似是與他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話音剛落,一行訓練有素黑衣人在她面前踏雨而行,向著琥珀相反的方向追去。待他們遠去,琥珀才從隱身的樹叢後慢慢走了出來,她謹記常顏之言,不願招惹是非。只想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突然,一隻手竟猛得抓住了她的腳腕,擋住了她前行之路。
「啊!」
被人突然拉住的琥珀心中一驚,向下望去,所見之處,竟是一隻蒼白卻異常有力的手。
「姑娘莫怕,我並未壞人。」陌生男子剛來得及做了一個噤音的手勢,下一秒便暈死過去。
琥珀自是詫異,下意識的俯下身去,替他檢查傷勢。鮮血模糊了他的面孔,烏髮也與斑斑血跡混在了一起。更殘忍的是,他的背後竟插著幾根羽箭。斑駁的冷雨混著血跡,蜿蜒著前去。清冷的月光下,琥珀的瞳孔泛著點點光亮,煞是好看。
琥珀自幼跟隨常顏,耳濡目染,倒是知道不少名貴草藥的習性,也習得了不少醫術。更神奇的是,她的一雙琥珀眼生下來便會透視,平常之人的五臟六腑在她面前毫無遮攔。從小她最喜歡做的,就是替懷孕之人看腹中的胎兒。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她知道陌生男子的傷倒是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失血過多,暫時疼痛難忍,昏迷不醒。
「你忍著點,或許會有點疼。」
琥珀一邊說,一邊把一塊手帕塞進男子口中。時間緊迫,男子許久高燒不退,再不替他拔箭,只怕會有生命危險。
昏迷中的男子像是感受到疼痛一般,輕哼了幾聲。劍眉緊蹙,睡得極不安穩。
琥珀深知,下手准狠才能減輕男子的痛楚。隨即手起,深呼了一口氣,猛一用力,拔出了一支帶血的箭,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她卻毫不在意,撕下自己長裙下擺,簡單替男子包紮了傷口。雙手觸碰到男子身體,只覺他周身熱的駭人。
琥珀明白,此時便是傷口發炎。記得師傅曾經和自己說過,受傷之後若是高燒不退,便是傷口感染的前兆。
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救人要緊。琥珀托起男子,卻絲毫不覺得沉重。男子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的氣力,輕的仿佛像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