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國公府。某處竹影搖曳之所傳來靡靡之音,聽得不甚清楚。只不過這聲音之中,卻有隱隱傳來的驚恐之感。
說話之人說道情急處,更是用力拍了一下木桌,似乎是這樣,便能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空虛。
「放肆!你我親眼見她被人折磨致死的,怎會死而復生?」
一個丫鬟見主子氣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有些瑟縮的說道。「回大小姐,奴婢看得千真萬確,在集市上的那個女子,果真與二小姐那個賤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而且……」
見丫鬟囁嚅不言,蠻橫女子再次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內力雄厚,把一個骨瓷杯生生震碎。
「而且什麼,你快說!」
丫鬟嚇了一跳,隨即伏地不起,繼續說道。
「而且她身邊的男子,似乎是,似乎是四王爺。」奴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更是輕如蚊吶。
「四王爺怎麼會和她在一起?一定是你看錯了!明日就是她出殯的日子,誰也不能給我出半分差錯。」女子說完,揮手讓身旁的丫鬟出去。
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跌坐在座椅上,口中喃喃,「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最終面如死灰,生生跌進椅上,仿佛瞬間沒有了半分力氣。
琥珀天性喜鬧,經過集市還是改不掉小孩子心性,頻頻回頭張望。好在她謹記自己此次下山的目的,不消半日,便和自己在路邊隨手撿來的陌生男子蕭悠一起來到了相國府。
相國府巍峨氣派,在琥珀看來,卻只覺恍若隔世。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隨即冷哼一聲,便想沖入這相國府。
琥珀還未踏入相國府一步,便被門前的兩個侍衛攔了下來。這兩個侍衛來國公府的時間並不長,因此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自稱是二小姐的俊俏姑娘。
「來著何人,可有相國的通牒?」
琥珀冷笑,生性愛憎分明的她只覺相國府的人全是逼死二小姐的敵人。此時見到的兩個侍衛尤甚。
「通牒沒有,蝴蝶我倒是有幾隻。」言畢,她向天空招了招手,瞬間,漫天的蝴蝶像是收到誰的指令一般,把兩個侍衛團團圍住。
看著兩個侍衛像是見了鬼一樣拼命拍打著周身,驅趕這從天而降的蝴蝶。琥珀站在一旁望著這一切,笑得花枝亂顫。琥珀雖說是年幼,有些不諳世事,但終究還是心細。
想起師父的囑託,轉了轉眼珠,便用了一個障眼法。周圍的人只見兩個侍衛抓耳撓腮,痛得哭爹喊娘,卻絲毫沒看到一隻蝴蝶。琥珀只顧自己拍手稱快,完全沒有看到身旁蕭悠若有所思的目光。
就在琥珀得意之際,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恍若驚雷一般傳到她的耳邊。琥珀回頭張望,原來是相國府的武將聽得門外熙熙攘攘,便來一探究竟。
「何人竟敢在相國府前賣弄妖術,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眼見得侍衛越來越多,琥珀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叫苦,隨即拉著蕭悠跑了起來。望著琥珀遠去的背影,在相國府多年的武將愣了愣神。隨即搖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二小姐死去多時,此刻怎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琥珀不動還好,一動,瞬間暴露他們二人。琥珀吐吐舌頭,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隨即腳下生風,很快,便把侍從遠遠的甩在了後頭。
「她在那裡,快去追。」
琥珀拉著蕭悠疾跑,絲毫未曾顧忌男女有別,驚慌之中,竟攜手而逃。琥珀憑著容婉的記憶,來到了相國府的一處側門。回頭望了望並未有侍從追上來,隨即做了一個他先行的動作。
「快,你先進去。」
誰知蕭悠竟毫無懼色,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生生在側門前住了腳。琥珀無奈,回頭望了望他,不知他要出什麼么蛾子。
「恩公先進,小王即刻便到。」蕭悠斷斷不肯讓一個女人前去冒險。琥珀無奈,耳聽得侍衛的聲音由遠及近,隨即雙手攀住牆頭,借用巧勁,下一秒,便躍上牆頭。
話音剛落,琥珀便看到一隻訓練有素的侍從正快速向他們靠近。「站住,別跑。他們在那裡,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蕭悠給琥珀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先走。看著越來越近的侍從,他決定坦白自己的身份,以便給琥珀爭取足夠的時間來逃跑。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伸過一隻不太漂亮的手。蕭悠暗自一笑,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只不太漂亮的手卻異常有力,一收一張之間,身形已經躍然在牆頭之上。
「你是我的人,我怎麼會丟下你跑了呢。」琥珀回頭對他邪氣一笑,妖艷中帶著幾分柔美,一時間竟讓蕭悠看得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