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暗地裡打了個指響,何姨娘回過神來,只來得及見到白蘇的裙角在月亮門那裡一閃而過。
何姨娘慌了神,連忙就想告退去攔住白蘇。容婉有心警示何姨娘,一拍手,何姨娘驚訝的發現自己腿沒法動了。何姨娘驚懼非常,身子抖個不停,磕磕絆絆的對容婉求情。
「二小姐!你……都是我的錯,跟歆兒是無關的!你,你可是她姐姐呀!」
容婉冷笑一聲,抬手掐住何姨娘脖頸,聲音陰沉的好像能滴出水來。「她是我妹妹,我送她幾個點心吃怎麼了?再說,那點心可是她姨娘親手做的。」
說話的時候,容婉的瞳色已經變成了淺色,屬於狐狸的豎瞳眯成了一條縫。唇邊勾起淺笑,風輕雲淡:「那荷花酥,我不也吃了麼,並沒有什麼事兒呀。何姨娘你……怕什麼呢?」
何姨娘滿心滿眼都惦記著白蘇手裡那碟子荷花酥,聽容婉那一句,猛地反應過來。美眸圓瞪,幾乎睚呲欲裂。
「你是妖怪!你是鬼!你!!!」何姨娘嚇壞了,已經說不出什麼連續的句子了。「來人!快來人!!!」
容婉被何姨娘的神色逗笑了,撐著腰笑個不停。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法術解開了。何姨娘猛地跌坐在地上,發現自己能動了,想起身跑卻發現自己腿軟的不行,緊盯著笑的燦爛的容婉,飛快的往後挪。
容婉一瞬收住笑,陰狠的盯著何姨娘,一字一句:「自己不自量力,就好好回去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再痴心妄想謀害人命,我定不饒你!」
何姨娘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頭追著白蘇去了。一路上神情慌亂,引得沿路的丫鬟都莫名其妙。
何姨娘跑得飛快,可是就是沒發現白蘇的身影,何姨娘只覺得心灰意冷,卻仍抱有希望,終於,在歆兒的院外,見到了白蘇,這一眼,何姨娘驚得險些肝膽俱裂。
只見白蘇正笑著跟歆兒說著什麼,那盤點心,正端在歆兒手上。何姨娘疾步上前,劈手將碟子打落,一時眾人都驚了。
歆兒被姨娘嚇了一跳,眼中緒起淚來,「姨娘……?」
白蘇也驚得俏臉飛白,見自己主子的碟子跌的粉碎,點心也滾了灰,這可是第一次辦主子吩咐的事兒,氣的一手叉腰:「何姨娘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主子念著姐妹間情分,巴巴兒的送來,你一個姨娘,說打了就打了?!」
何姨娘在容婉那裡受了驚嚇,眼下又被一個丫頭數落,心裡頭一股子火頂了上來,按耐著讓歆兒院子裡的嬤嬤把歆兒帶回屋子去。轉身就一巴掌打在白蘇臉上,厲聲呵斥:「你一個賤蹄子,我好歹也算是半個主子,你沒辦好你主子的差,回去自個兒領罰去,在我這耍什么小姐性子?!慣得你!」
白蘇氣的嗚嗚直哭,一跺腳轉身跑了。
何姨娘平了平心緒,進屋去瞧容歆,就見女兒白著一張小臉兒,淚痕猶在,縮在榻上。
何姨娘心裡一疼,上前攏著姑娘,柔聲勸著:「你二姐姐送來的東西,你都別接著,她可是從棺材裡出來的人,不吉利。」
容歆抬頭看著何姨娘,音還一抖一抖的。「可是,白蘇說,那是姨娘做的點心。」
何姨娘拍著容歆的肩背,「只要不是姨娘親手遞給你的,都不能要,有心人中途添點什麼,你再後悔,就晚了。姨娘都是為你好,姨娘就你一個姑娘。」
容歆想了想,還是想吃那荷花酥,倚在何姨娘懷裡,低聲撒嬌:「那姨娘,你再給我做好不好?」
「好,姨娘一會就給你做。」母女相依,低聲敘話。
翠齋。
白蘇哭著跑回來,將何姨娘的舉動言辭都學給了容婉聽,容婉躺在拔步床上,手裡繞著床幔絲絛,一下一下打著圈甩著。
「既然被扔了,就扔了。沒什麼大事。」容婉側著頭看著白蘇,略皺了皺眉。「你下去梳洗一下,再去幹活。」
白蘇本來想借著這事告個狀,誰想二小姐根本沒當回事,心裡頭的要強頓時歇了,垂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