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毫不在乎的將那甜點的來源說了:「老爺本來是要陪著花姨娘用飯吧?花姨娘巴巴兒的送來了這甜點,說是老爺最愛的。想來是,花姨娘想著,我如今不掌家了,連像樣的席面都整治不出來了吧。」話說的平平淡淡,可容天權卻記在了心裡,一時有些訕訕的。
上官夫人就想沒看見容天權的臉色似得,特意讓凌霜將那個酥酪擱在容天權跟前兒,笑著勸容天權嘗嘗:「也是花姨娘一片心。」
容天權這時候看著那酥酪就有些不舒服,舀了半勺吃了,也不細品,匆匆的就掩過去,說:「一個酥酪罷了,當不了正餐吃。這要是餓了,不還是要靠米飯過日子麼。」
容天權的話裡有話,讓上官夫人心裡熨帖多了,凌霜識趣的將那個酥酪挪開,上官夫人隨口說道:「桌上擺不開了。那酥酪就擱食盒裡罷……哎,等等,」凌霜本來正要放起來,聽見夫人改了話音,一時停下等候吩咐。
「老爺,聽說。二丫頭院子裡的白芷,如今在外書房伺候筆墨?」
容天權正喝著湯,聽見上官夫人這一問,以為是上官夫人不依不饒,剛才在她面前沒護著花氏已經是給上官氏面子了,這上官氏今日是要蹬鼻子上臉怎的?
容天權噹啷一聲將勺子低低的打回碗裡,從鼻子哼出一聲:「是二丫頭孝順,那丫頭茶泡的好。」
上官夫人就當看不出的不高興來,仍舊自顧自的說著:「我日前才從佛緣寺里回來,也不清楚家裡的事兒。可老爺,你也不能就因為我沒顧上就委屈白芷吶。沒名沒分的,就這麼當個丫頭。」
容天權眼睛一瞪。有些吃不准這上官夫人是什麼意思。「夫人的意思是?」
上官夫人對凌霜說:「把這酥酪拿去賞給白芷吧,就說是老爺的意思,再告訴她一聲,得空了來請安。」
凌霜脆生生答應一聲,喊來廊下侍候的小丫頭,將食盒遞過去。身後,從屋裡,就聽容天權哈哈一笑,誇讚上官夫人賢良。
上官夫人嗔了容天權一眼:「這有什麼辦法,老爺不體貼小姑娘心思,我總不能委屈了人家吧。」說這替容天權斟了一盅酒。
容天權抬手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進肺腑,「白芷就是個通房,夫人不用太過花心思。」
上官夫人仔細的看了眼容天權,見他一派坦然,心裡就有了數,既然這樣,那麼利用完了白芷,再送個麵團美人給容天權,分了白芷的寵,剩下白芷,就任由自己搓扁揉圓了。
夫妻二人一個有意恭維順從,這頓飯吃的極其舒服,容天權席間貪杯,有了些許醉意,便就近,攬著夫人去了內屋小憩。
凌霜趁著這功夫,去找了白芷。順著抄手遊廊出了二門,一路沿著花徑,還沒走到跟前兒,就看見白芷坐在廊下,趁著日頭還在,手裡拿著個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白芷姑娘。」凌霜站住了喚了她一聲,就這麼帶著矜持疏離的一點點笑,看著白芷。白芷回過頭來,一時因為眼睛被太陽曬得滿是白光。乍一看沒看清是誰,等了幾瞬,白光褪盡,眯了眯眸子,才看清是凌霜。
白芷不敢托大,趕緊起身迎上來:「凌霜姐姐。是夫人有什麼吩咐麼?」
凌霜拉著白芷的手,道了一聲恭喜:「夫人說,讓你有空了去請安。先恭喜白芷姑娘了。」
白芷聽了凌霜的話,喜不自禁,自己如今只是個通房,這夫人讓自己去請安,是不是意味著……凌霜的話又透著這份意思。
「給夫人請安是奴婢的福分,哪裡還能說奴婢有時間才去呢。」白芷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所以想著,不如趁此跟著凌霜一起回去見夫人,好將這事定下來。
凌霜搖了搖頭,看了眼白芷身後容天權的書房:「你如今不比以前了,二小姐跟前兒你閒著。如今在老爺的書房伺候,活多著呢。夫人也記掛老爺,老爺喜歡你伺候,你就先將老爺放在第一位,老爺每日舒心,夫人才過的安生。」
白芷眨了眨眼,微微低下頭,凌霜親自來傳話,夫人的意思一定不止這點兒。白芷猶豫了好一會,生怕自己愚笨沒領會夫人的意思讓夫人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