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蘭在指尖一圈圈繞著髮絲,自信滿滿道:「區區一個容國府的二小姐而已,我貴為公主,難道還比不過她嗎?看著吧,我很快就能把蕭悠搶過來!」
而此時此刻,話題中的這兩位人物正在京郊河邊情意綿綿、你儂我儂著,完全沒意識到京中又來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太陽漸漸西斜,林中起了風,吹在身上怪冷的,蕭悠和容婉這才坐不住了,難捨難分地各自騎上馬,慢慢悠悠往城中走去。
把容婉送回容國府後,蕭悠便往自己府上馳騁而去。
容婉今日玩得暢快,口中哼著小調。看見什麼都覺得歡喜,一低頭瞧見花池裡栽的雛菊開得正是可愛,正欲彎腰折上兩朵,卻聽得不遠處的院子裡傳來脆生生的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容琴怒不可遏的嘶吼:「賤人!誰讓你把這麼燙的茶端給我的?!」
容婉立即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容大小姐不滿婚事,又在拿下人瞎出氣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瞧瞧好戲。」容婉四下一望,確認周圍沒人,雙腳一蹬飛上屋檐。輕巧地踩著屋檐朝容琴的臥房飛去,然後慢慢揭開了一片青瓦,歪頭往裡面瞧去。
只見地上已經布滿了形狀不一、顏色不等的瓷杯碎片,還有一片片的茶漬,明顯容琴已經摔了不止一個茶盞。
四名侍女在地上跪著,不停地打著哆嗦。
「廢物!都是廢物!連杯茶都泡不好,我要你們何用?!全都攆出算了!」
四個侍女嚇得一抖,不住地磕著頭:「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光磕頭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把這些碎片渣子收拾乾淨,你們是想扎死我嗎?!」
容琴氣得朝最邊上的一個侍女腰眼上狠狠踹了一腳,侍女吃痛地一歪身子,下意識地用手撐地,不料正巧按在一個碎片上,頓時流了一地的血。
容琴嫌棄地皺眉,愈發惱火:「真是髒死了!你想噁心死我嗎?!還不快滾出去!」
侍女捂著手站起身,哭著跑走了。
剩下的三人趕忙拿了掃帚來,手腳麻利地清掃地面的殘渣碎片。
容琴捏著手帕一角在窗几上一擦,擦下來淡淡的一片灰色,立刻扯開嗓子嚷:「怎麼這麼髒?!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窗子髒成這樣還不趕緊打掃?!」
一個正在掃地的侍女顫顫巍巍答道:「小姐,奴婢早晨剛擦過……」
她話還沒說完,容琴已經上前去揪住了她的耳朵。侍女疼得一哼,卻趕緊捂住嘴不敢發出聲來。容琴拎著她的耳朵拽到了窗邊,吼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這窗子都成什麼樣了?!你還敢說你擦過?再敢騙我就杖斃!」
侍女再不敢頂嘴,撲通跪下,哭著說:「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大小姐息怒,奴婢這就擦!」
容婉看得止不住地撇嘴,心說在容琴手下當差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這容大小姐怎麼生這麼大的脾氣?」
容婉又被突然出現的柳慕白嚇了一跳,身子一晃險些掉下房檐,幸好及時抓住了柳慕白的手腕,柳慕白唇角一挑。腕上用力把她拉了回來。
「嚇死我了你,怎麼現在總這麼神出鬼沒的。」容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我才要說你呢,身為大家閨秀卻貓在屋檐上偷看,成何體統。」說話間,柳慕白已經把容婉掀開的青瓦蓋了回去,同時張開一個結界,避免別人看到他倆。
容婉理所當然道:「我閒的沒趣,就來看看戲啊。」
柳慕白無奈地笑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大小姐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還不是因為不樂意嫁給太子唄,自己有氣就百般虐待下人,真是可惡。」
「她怎麼好端端就要下嫁東宮了?一定又是你搞的鬼吧?我就說你昨日回來怎麼虛弱成那樣,果然是沒聽我的話又去惹是生非了!」柳慕白氣不打一處來,責怪地看著容婉。
容婉自知理虧,吐吐舌頭,嘟囔道:「還不是她先對蕭悠下手的……」
柳慕白道:「那你也不該仗著自己的妖術百般欺侮人家,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容國府嫡出的長女,被你欺負成這樣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