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容國府,蕭悠急的跳下馬,險些摔倒,踉蹌地跑進容國府去,府上的小廝見了他,也沒有人敢攔,蕭悠隨便扯了一個小廝的領子,逼視著他的眼睛,喝道:「容婉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嚇得雙腿戰戰。趕忙答道:「二小姐昨兒個在祠堂罰跪,不知怎的點著了祠堂,連屋子帶人都燒成灰了……」
「祠堂?!」蕭悠一把推開小廝,又往祠堂的方向猛衝。
此時,一片廢墟上有幾名官府的官差正在尋找容婉的遺骸,蕭悠見狀,登時腦子裡就「轟」的一聲,險些站不穩,支持著走過去,拽了那個領頭的人,紅著眼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容婉到底怎麼了?」
領頭的見是楚王殿下,絲毫不敢怠慢。抱著拳回話道:「殿下,小的正在派他們清點現場,找容二小姐的屍骨,現在還沒有找到屍骨,所以也不能確定容二小姐確實是被燒死了。只是現在容二小姐沒有絲毫音訊,也沒有人看到她離開祠堂,所以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在這場大火中……」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蕭悠已經全都明白了,頓時面如死灰,腿上一軟,當即就往下墜去,領頭的官差趕忙攙扶住他,連連寬慰道:「殿下,殿下您先別急,現在還未找到二小姐的屍骨,所以不一定二小姐就真的遇害了,沒準她是貪玩跑出去忘了給家裡人回個信呢,您千萬堅持住啊。」
蕭悠自然也不願意相信容婉已經過世。但現在眼前的一片廢墟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五雷轟頂,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沉重的傷痛。
如果容婉真的已經不在人世,那他還有什麼意義繼續活著?
本來這條命就是她救回來的,若沒有她,自己早在鏡月山就撒手人寰了,既然如此。自己隨她而去也理所應當了。
越想蕭悠越覺得沉痛,眼睛紅得似乎要淌血,官差看著嚇壞了,忙吩咐手下:「快去叫人把殿下送回楚王府!他在這裡只會觸景傷情,更加悲痛。」
手下忙跑出去叫了幾個容國府的人,攙扶著蕭悠送回了楚王府。
蕭悠回到楚王府依然像丟了魂兒似的目光空洞。在書房中一動不動地坐了好幾個時辰,屋外的手下們都急壞了,生怕蕭悠的身體垮了,但又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屋外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蕭悠終於打開門走了出來,召來所有的府兵說:「所有人聽令,你們傾巢出動,務必要查明昨日容國府的火災,最關鍵的是查清楚容婉的蹤跡,我相信她還沒有死,你們就在京城中挨個排查,一定要找出看到過容婉蹤跡的人!」
為首的俞青蓮為難道:「可是殿下,派出全部的府兵,咱們楚王府誰來守衛啊?」
蕭悠頓時怒髮衝冠,大喊道:「現在容婉還生死未卜,守衛楚王府做什麼?!容婉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下再沒有人敢說什麼了,忙行禮稱是,迅速退下了。
蕭悠心中著實翻江倒海,心意難平,眼前一直浮現著的是容婉最後在他馬後面追趕的場景,他一閉上眼就是容婉委屈難過的表情,耳邊始終迴蕩著那句「蕭悠你聽我解釋」,愈發內疚自責。怪自己為何不願意聽她解釋,為何要那麼任性地甩下她。他一遍遍地質問自己,是不是那天自己心平氣和與她解開了誤會,就能免去這場災難?
蕭悠陷入了一個怪圈,不論怎樣想最後都會把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更是痛不欲生。
蕭悠實在待不下去了,出門隨便找了個酒館,張口便要了五大壇女兒紅,直接端起罈子像喝水一樣大口大口往嘴裡灌酒。
不知喝了多久,蕭悠已經徹底神志不清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嘴裡不停地喊著容婉的名字。喊得聲嘶力竭,喊得精疲力盡。
酒館的小二不認識蕭悠,以為他只是個撒酒瘋的酒鬼,不滿他擾亂了酒館的安寧,正拿了掃帚過來準備趕他走,容琴卻剛好出現,扔給小二一大錠銀子,冷聲道:「幫我把他搬到馬車上。」
小二一看容琴穿得光鮮亮麗,出手又如此闊綽,自然樂得高興,馬上扛起蕭悠跟著容琴走到酒館外,把蕭悠放上了容琴的馬車。
容琴把蕭悠帶到一家客棧,為他喝下了醒酒藥,然後自己坐在窗邊,慢慢品著茶。
過了一會兒,蕭悠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疼欲裂,悶哼一聲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頭。
「殿下,你喝了整整八壇女兒紅,頭疼是自然,等你回府後再讓郎中開些解酒藥就好了。」
蕭悠聽到容琴的聲音,眯著眼向她看去,定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她的臉,沒好氣地問:「這是哪?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