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後,他們已經找遍了多半個東宮,卻沒有發現任何關押的妖,更沒有覺察到有絲毫妖氣或是法力。心中頓覺不妙,聆月面色凝重,緊緊拉住了容婉的手,警惕地看著四周說:「恐怕太子根本就沒有什麼捉妖的計劃,這是方墨然故意引我們來的。」
容婉的心也一下子揪緊了,點點頭道:「我也這麼感覺,這裡實在是安靜的詭異,為何守衛一向森嚴的東宮今夜卻連個巡邏的侍衛都沒見到,此事一定有詐。」
聆月當機立斷地拉起容婉原路返回,兩人都施展妖力跑出了最大速度,但還沒看到東宮的大門,他們就雙雙撞在了一堵透明的牆壁上,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們同時跌落在地,還不等他們爬起來,就見正頭頂落下來一張巨大的網,網上附著著極具壓迫性的符咒,還未挨近容婉就感覺到了一股窒息般的灼熱。
說時遲那時快,聆月幾乎是一瞬間就徒手劈開虛空。從中掏出一把一丈長的赤焰方天畫戟,足足比聆月還高出一頭,染血般的長柄閃著妖艷的紅光,銀白色的月牙雙刃映出凜冽殺氣。
聆月周身妖氣大盛,細長的鳳眼中寒意畢現,他雙手握戟,凌空那麼一划,就見那張網從中間整齊地裂開,簌簌落在了容婉身旁。
容婉從未見過聆月拿過兵器,今日初次見到直被他的凜凜威風給震到了,仍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聆月轉頭看到她還在地上坐著。又氣又急,一手舉著方天畫戟,一手將她拽起,繼續往東宮大門跑去。
但還沒跑兩步,韶顏從天而降,正擋在他們面前,與此同時,無數弓箭手也從房頂露了面,拉滿了弓對準廊下的容婉和聆月,再看四周,幾百名手執長劍盾牌的侍衛已經將他們圍了個密不透風,太子就站在最外層,笑得滿面春風。
容婉已經什麼都懂了,這是太子和方墨然設下的一個圈套又一個圈套,從她進入煙城開始,每一步都在太子的算計之中,她還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沒想到。到頭來她才是被玩弄於鼓掌的那個人。
韶顏拂塵一甩,冷冷開口道:「容婉,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乖乖投降,我留你一個全屍。」
容婉氣得咬牙切齒,也像聆月一樣徒手劈開虛空。從中取出一把許久未用過的紫瓔寶劍,劍鋒直指韶顏,厲聲道:「今日會死在這裡的絕不是我。」
韶顏很是不屑,說道:「既然你要負隅頑抗,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話音未落,韶顏就率先攻了過去。反手扔出一張符紙,那符紙簡直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稍稍擦過聆月手臂的時候就劃出了一道半指深的傷口,幾乎已經挨到了他的骨頭,而且符紙上的強大法力立刻將他的皮肉燒成了黑色,發出一股濃煙。
聆月不敢怠慢,將容婉護在身後,舉起方天畫戟劈開了那張符紙,但此時韶顏已經攻到他們面前將拂塵甩出,眼見就要打在聆月身上,情急之下,容婉從後面一把推開聆月,自己用身體擋下了這一招,當即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形一個不穩便跪在了地上。
「容小婉——!」聆月怒吼出聲,頓時紅了眼睛,高舉起方天畫戟朝韶顏砍去,韶顏馬上與之纏鬥起來。
太子見容婉落了單,大聲命令道:「弓箭手聽令!對準那個妖女,放箭!」
眨眼間,漫天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朝容婉飛來,容婉顧不得喘息,趕忙張開一個保護結界護在自己和聆月身上,勉強擋住了那些箭。
太子見此招不奏效。轉而讓包圍著他們的侍衛舉劍進攻,侍衛們像潮水一樣湧來,帶著鋪天蓋地的呼喊聲,明晃晃的劍鋒直朝容婉刺去,容婉已經負傷在身,雖然勉強維持著保護結界,但還是不慎被劃了幾個傷口。
而聆月那裡也很不好過,不僅要接下韶顏越來越猛烈的攻勢,還要提防背後偷襲的侍衛,很快就體力不支,挨下了韶顏好幾招,原本鮮艷的紅衣被血浸透變成了暗紫色。斑駁的衣角也不斷地淌下血來。
容婉努力擋開聆月攻擊的侍衛,挨近他身邊說道:「再這麼糾纏下去我們都會死的!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韶顏聽到了容婉的話,冷笑道:「想跑?!做夢!今日你們倆都要把命留下!」說完就又拿出兩張符紙,狠狠朝他們打來。
容婉見情形愈發危急,不敢再耽擱,緊緊握住聆月的手腕,指尖迅速捏了幾個法訣,大喊一聲:「法相天地!」只見她的身體瞬間變大,眨眼間就充滿了整個院子,她隨便一踢腿,就踢倒了一大片侍衛,而聆月在她掌心中不過螞蟻大小。
聆月還未反應過來,容婉就舉起握著他的那隻手,使勁將他扔了出去,然後自己也趁眾人愣神之際重新變小,沿著將聆月扔出去的方向飛了過去。
韶顏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見狀急得大喊:「快追!不要讓他們跑了!」
讓巨大化的容婉驚得瞠目結舌的侍衛們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追去了。
韶顏也立刻躍上屋頂,快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