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蕭遠志便與蕭悠和容婉道了別,讓開了道路。
蕭遠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馬車愈行愈遠,心中的疼痛不斷加劇,仿佛被人死死攥緊了一樣,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旁邊的小廝見蕭遠志臉色灰白,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道:「殿下可是身體不舒服了?小的給您把暖爐拿來吧?」
蕭遠志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說:「不必。」
小廝又問:「那我們快些回府吧殿下,得儘快讓宋郎中為您診治才行啊。」
蕭遠志慘澹一笑,說:「先不回府,去醉仙樓。」
小廝還欲再說些什麼,蕭遠志卻已經抬手打斷了他,挑起帘子坐上了馬車。
小廝無可奈何,只能趕著馬車往醉仙樓去了。
來到醉仙樓。蕭遠志獨自一人坐在窗口,點了十壇酒,不顧一切地仰頭喝起來,只想讓自己快些醉去。
所以當李子軒接到蕭遠志小廝的密信來到這裡時,看到的已經是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蕭遠志了。李子軒試著晃了晃地上的酒罈,十個大酒罈竟然悉數見底。
李子軒嘆著氣將蕭遠志扛在肩上,穩穩噹噹地走下樓,將他放在馬車上安置好,這才吩咐那名小廝將他送回府好生照料。
而此時容國府內。蕭悠已經將容婉送了回來,並且陪著她走回翠苑。
兩人剛邁進翠苑的門,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容婉和蕭悠趕忙循聲跑了過去,卻見到聆月正和令狐緋爭論不休。
令狐緋氣得大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如此固執?!」
聆月也不甘示弱地反擊:「你不要再編造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是你騙了我!我那麼信任你,你卻欺騙我!」
令狐緋眼神凌厲地看著聆月,冷聲道:「聆月,你只是在遷怒於我罷了,你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你知道你終究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才拿我當藉口泄憤,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這話直接把聆月噎得啞口無言,臉上頓時沒了顏色,肩膀微微顫抖,氣得一跺腳摔門而去,甚至經過容婉身邊的時候都沒有看她一眼。
容婉和蕭悠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滿臉困惑。容婉看令狐緋頹然坐在椅子上,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蕩然無存,轉而變得脆弱哀怨,眼眶一陣陣發紅。
容婉小心地走到令狐緋身旁,輕輕摸著她的後背,柔聲問:「師姐,你們怎麼了?」
令狐緋衝著容婉苦澀地一笑,搖了搖頭:「沒事,你別擔心。」
容婉也不好再追問,只得作罷。
蕭悠見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重。忙打破沉默問道:「師姐大人怎麼突然下山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令狐緋恢復了常色,說道:「師父擔心師妹的情況,讓我下山來瞧瞧,誰知道我前腳剛走,聆月後腳就悄悄潛入狐狸洞看到了師父,立刻明白師妹已經不在鏡月湖底療傷了,氣得追了過來,怪我欺騙了他。」
容婉頓時有些內疚,怯聲說:「這怎麼能怪師姐,是我不讓師父說出去的,我這就去和聆月解釋。」
「不必,」令狐緋一把拉住容婉的手腕,抿唇笑了笑,「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權當沒發生過吧,有些事情聆月需要自己想明白,你去解釋也沒什麼用。」
「那好吧……」
蕭悠感覺令狐緋可能有什麼心事,自己不便久留,起身告辭了。
蕭悠走後,容婉斟酌再三,還是小聲問了出來:「師姐,你是否對聆月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令狐緋當即愣住了,轉而大笑起來:「想什麼呢你,我怎麼會對他有什麼想法啊。」
容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卻明顯注意到了令狐緋用笑容掩飾的躲閃的眼神。
不過既然令狐緋已經否認,她也不好再胡亂猜疑,起身吩咐半夏打了水來,與令狐緋一起洗澡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