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些話後,容婉就快步離開了,獨留柳慕白一人在風中凌亂。
但既然容婉交待了,柳慕白也不能不做,只得返回去開始找藥材,只是這一找,卻讓他發現了一個更令人感興趣的東西。
柳慕白彎下腰,在剛才若伽蘿受傷的地方撿起了一塊帶血的石頭。
血跡尚未完全凝結,柳慕白用指尖輕輕一蹭,就蹭下來少許紅色,放在鼻前一嗅,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斷。
這血。極有可能就是剛才那個女子的血。
也就是說,她是自己劃傷了自己?
柳慕白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把奇怪的玉笛,果然他的直覺沒有錯。那女子絕對有問題。雖然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那女子就是引出巨蟒攻擊容婉的兇手,不過也大致能猜出她留在容婉身邊絕非善意。
只不過令他棘手的是,容婉明顯非常看重那女子,對她的信任不可小覷,如果他現在就去對容婉說那女子有問題的話,容婉未必會信他,沒準還會被那女子反咬一口,挑撥他和容婉的關係。畢竟從這件小事就可看出。她頭腦靈活、機智善變,論智謀,柳慕白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信心能贏她。
眼下也只能死守在容婉身邊了,不可讓她再有傷害容婉的機會,同時也要盯緊她,伺機找出破綻,揭露她的真面目!
想好對策後,柳慕白小心地收好了那塊石頭,繼續埋頭找藥材去了。
柳慕白一直擔心容婉的安危,不敢讓她和那女子獨處太久,飛速採好容婉需要的藥材後就循著容婉留下的標記御劍飛去,竟然和容婉同時到達了村子。
容婉跨下馬,一抬頭看見柳慕白飄然而至,驚得長大了嘴:「你也太快了吧?!」
柳慕白微微一笑,視線在一臉無辜的若伽蘿身上稍一停頓,眼神豁然變得犀利,嚇得若伽蘿胸口一緊,連呼吸都停滯了。
容婉倒沒注意到柳慕白的異常,上前問道:「讓你采的藥都採好了?」
柳慕白解下背上的布包交給容婉說:「都在裡面了,你看看。」
容婉笑著拍拍柳慕白的肩膀說:「你辦事我放心,不用看。」
容婉轉身欲把若伽蘿抱下來,卻被柳慕白搶先一步攔住說:「我來扶她吧,你先去處理藥材。」
容婉也沒多想,欣然點頭道:「好。那就拜託你啦。哦對,她叫若伽蘿,伽蘿,他叫柳慕白,你們可以趁此機會認識認識。」
說完容婉就快步離開了,留下若伽蘿和柳慕白相顧無言。
若伽蘿內心大聲哀嚎:小婉不要走!不要把我和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魔鬼放在一起!
柳慕白面無表情地看著若伽蘿,眼神愈發凌厲,問道:「你自己跳得下來嗎?」
若伽蘿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頭搖得像撥浪鼓。
柳慕白嘴角挑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說道:「那你扶著我的肩膀下來吧,男女授受不親,我不方便直接抱你。」
若伽蘿從心底里牴觸和柳慕白的任何身體接觸。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要離眼前這個人越遠越好,不然將來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很多年後若伽蘿回憶起她和柳慕白的初遇,依然感嘆那時候她的直覺的確是太准了。
眼下,她的腳腕仍在流血,疼得碰都不能碰,平日裡她都不敢自己跳下這麼高的馬,現在就更別提了。所以即使極度不情願,她還是小心地兩手扶住柳慕白的肩膀,慢慢跨下馬背。
若伽蘿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她悄悄打量柳慕白平靜無波的眼神,忽然開始擔心:他不會突然閃身把我摔在地上吧?他不會突然掏出刀捅了我吧?他不會突然擰斷我的脖子吧?
不過短短一瞬。若伽蘿腦海中已經想出了幾百種她慘死於柳慕白手下的場景。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分心,若伽蘿沒掌控好下馬的速度,突然腿間一松,原本勾在馬鞍上的未受傷的腳脫離馬鞍,她開始急速下滑,即使死死扒著柳慕白的肩膀也絲毫無法停下,眼見得就要狠狠墩在地上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的腳腕會斷的!一定會斷的!
若伽蘿已經緊緊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大地的重擊。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腰間摟上一條胳膊,整個人被一股蠻力生生往前一帶,跌進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