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顏雖然勉強支撐住了身體沒有被震飛,但也同樣噴出了一口血,單膝跪在了地上。
她之前倚仗一人之力燃燒純質狐火近一個時辰,妖力早已耗盡,精神狀態更是大幅下降,若在全盛之時她可能還有把握能與這怪獸一戰,但現在對於精疲力盡的她來說,根本無從招架。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攻擊瞬間就變得七零八落,柳慕白向下掃了一眼。只見士兵們死傷無數,慘不忍睹。
解決了腳下的麻煩,怪獸再次全力應對柳慕白。柳慕白失去了令狐緋和聆月的協助,再想襲擊怪獸的眼睛簡直難如登天,甚至都無法靠近他的頭顱。
「慕白兄!我們來幫你了!」蕭悠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柳慕白心中一陣驚喜,立刻低頭看去,蕭悠與容婉正騎著馬奔至怪獸身前。而在容婉身邊的那人,赫然就是若伽蘿!
柳慕白的笑容還沒完全出現就已經消失不見,他腦子裡「嗡」的一聲,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若伽蘿快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若伽蘿很是不解,她掏出銀鞭凌空一甩,回應道:「我不走!我要幫你們制服這個怪獸!」
柳慕白的心像跌入冰洞一般冷得發顫,在地宮看到的那一幕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於眼前,怪獸揮舞的利爪、若伽蘿噴涌的鮮血、慢慢垂下的雙手還有那雙失去了神采的綠色眼眸。
不可以!絕不可以讓這種事發生!
柳慕白放棄了對怪獸的攻擊,頃刻間已落在地面,蠻橫地抓住若伽蘿的手腕說道:「你馬上離開這裡!快一點!」
「為什麼非要我走?令狐師姐和聆月都受了傷,常顏師父也難以再持續戰鬥,如果我再離開你們怎麼打得過這個怪獸!」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們自有辦法!你馬上給我走!快走啊!」柳慕白拼命喊叫著,儼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蕭悠和容婉都很是不能理解,就算保護欲強也得有個限度吧?若伽蘿的戰鬥力可還在容婉之上啊,而且她沒有參加之前的大決戰,是在場人中唯一一個精力正充沛的人,為何非要讓她走呢?
容婉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邊用狐火攻擊一邊對柳慕白說道:「柳慕白你到底想幹嘛?為什麼非要趕伽蘿走?咱們幾個都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不少力氣,根本不足以打倒這麼強大的怪獸!只有靠伽蘿的幫助我們才有可能打倒他!」
「對啊慕白兄,伽蘿不是襁褓中的嬰兒,她也是強大的戰士,你不必這樣過度保護她吧?」蕭悠也出言說道。
「但是……」
「吼——!」怪獸哪裡會給他們說話的時間,他們的攻擊才剛剛有所鬆懈,怪獸就瞅准了時機一爪子拍過來,四個人慌忙朝四個方向翻身躲開,而原本他們站立的地方則被怪獸拍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好險好險……」容婉拍著胸口。倒吸了口冷氣。
「沒時間聊天了,先把這傢伙解決了再說!」若伽蘿大喊一聲,揮著銀鞭沖了上去。
「等一下!」柳慕白也趕緊提劍追上,牢牢護在若伽蘿身邊。
若伽蘿不滿地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離我遠一點啊!貼這麼近我施展不開身手!」
柳慕白冷聲道:「施展不開就趕緊走!」
若伽蘿氣得吐舌頭:「越讓我走我越不走!」
這種生死時刻,容婉也顧不得隱瞞身份了,當機立斷放出九條雪白的狐尾,使出全力攻擊著怪獸,蕭悠無法像他們一樣用法術飛行。便不斷地揮舞雙劍砍殺怪獸的腳腕。
柳慕白和若伽蘿不斷向上攀登,雖然沒有交流,但兩人都把目標鎖定在了怪獸的眼睛上。
「我在左邊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去捅他的右眼!」若伽蘿喊道。
「不……」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無理取鬧嗎?難道你想我們都死在這裡嗎?!柳慕白!這裡是戰場!不是你的遊樂場!」若伽蘿真的動了氣,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有一瞬間柳慕白幾乎以為看到了他在若伽蘿記憶中見到的那個被稱為「血魘」的女孩。
「……好。」柳慕白終究還是妥協了。他只希望能速戰速決,並且密切關注著若伽蘿那邊的情況,絕不能讓這怪獸對她不利!
若伽蘿躍上怪獸左邊的肩膀,一鞭子抽在他左耳上,怪獸吃痛地嚎叫一聲,兩隻爪子開始在左邊亂抓亂撓,柳慕白看準了時機,舉起杜若劍就朝他右眼刺去,只聽「噗呲」一聲。紅色的血噴涌而出,濺了柳慕白滿滿一身,怪獸發出響徹天地的嘶吼聲。痛苦地捂住了右眼,身形劇烈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