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半夏卻聽不下去了,怒罵道:「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了!我們王妃才沒有不讓楚王殿下納側妃,是楚王殿下自己只傾心於我們王妃一人,再看不上其他女子!」
「半夏,不必和她解釋那麼多,今日我要順了莫姑娘的意,好好與她談談婦道。」容婉語氣平淡,眼神中卻愈發凌厲。
半夏立刻看明白,現在已經無需她出手,因為容婉已經有些生氣了。
半夏心中竊喜,惹惱了我們小姐,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莫之琦看容婉似乎並沒有要用自己的身份壓制她的意思,不禁底氣又足了些,輕蔑地一笑,說道:「好啊。我今日就要教教你什麼叫三從四德!」
「所謂三從,是指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莫小姐尚未婚配。那麼現在應該聽從父親的指令吧?」
「沒錯。」莫之琦滿不在乎地答道。
容婉的眼中精光一閃,厲聲說道「那麼敢問莫小姐,令尊可曾教過你見到身份地位高於自己的長者要請安?我作為楚王的正妃,官階位列從二品,遠遠在你之上,而你從見到我到現在一直沒有請安,那麼,是你違背了父親的指令呢,還是你父親告訴你不要給官階比自己高的人請安?」
莫之琦的臉先是變得煞白,緊接著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又變得鮮紅似血。她死死咬著牙,拳頭也微微顫抖,明明氣得要死,卻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半夏頓時樂不可支,指著她說道:「喂,我們王妃跟你說話呢,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倒是說說啊!」
這次容婉沒有阻攔半夏,唇邊噙著冷笑,等著看莫之琦的好戲。
莫之琦最終還是屈服了,咬牙切齒地說道:「父親的教導沒有錯,錯的……是我。」
「哦,那也就說,想教教我何為『婦道』的莫小姐,自己都沒有嚴格遵守婦道嗎?」容婉毫不客氣地說道。
莫之琦氣得快吐血了,但這確實算是她的疏忽,自己有錯在先,怨不得別人,只怪容婉太牙尖嘴利,幾句話就把莫之琦說得毫無立足之地。
莫之琦強忍下怒火,說道:「王妃教訓得是。」
「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怕得就是明明知錯了卻死不悔改,不過這樣的話,就又要違反婦道了,而且一下就是違反了兩條呢,對吧,莫小姐?」容婉冷冰冰地問道。
莫之琦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從嗓子裡擠出個「是」字。
「既然莫小姐也知道這利害關係,那你要如何抉擇呢?」
莫之琦只覺得後背像壓了塊巨石一樣,讓她無論如何也抬不起頭來。滿腔的怒火更是要衝天而起,但她明白,如果在此時發作,就更中了容婉的圈套,所以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肉里,膝蓋僵硬地彎曲,福身說道:「給王妃殿下請安。」她聲如蚊吟,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容婉秀眉一蹙,問道:「你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清?」
莫之琦差點就要忍不住揮拳衝上,但最終還是殘存的理智勝利了,她再次福身,放大了音量說道:「給王妃殿下請安!」
「哦,免禮吧。」容婉故意溫柔地笑了笑。
莫之琦氣得肺都快炸了。抬頭狠狠瞪著容婉。
容婉絲毫不懼,直接迎上她的目光,唇邊一抹冷笑,淡淡地說道:「莫小姐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還得儘快回府,蕭悠還在等著我一起吃午飯呢。」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莫之琦最後一線理智也終於崩盤了。
「哦?欺人太甚?是你主動來找我,要與我談論婦道,我便順著你的意與你談論婦道,從始至終,哪裡欺你了?」容婉面無表情地看著莫之琦。
半夏也幫著說道:「不然你問問周圍這些人,他們可有人看到我們王妃欺負你了嗎?你們看到了嗎?」半夏朝人群中問道。
「不曾看到、不曾看到。」
「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