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昔辭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想起烈焰閣二層供奉著的薛家人的靈牌,以及後殿裡被單獨收起來的那塊刻著薛凌言自己的名字的靈牌,還有太后將它收起來時說過的話。
昭離太子這樣做,是在表達他的歉意嗎?還是別的什麼?
可人死如燈滅,這樣做又能換回來什麼。
不對。
凌昔辭忽然想起,如果事情是像越疏風推測的這樣,那他師父為什麼還活著,而且不去報仇不說,還把他送回北國?
還有長公主說過,他身體裡有秦家的血。難道他不是他師父的後代,而是昭離太子的後代?歷史上昭離太子似乎也沒有娶妻吧?
凌昔辭發覺自己的腦洞已經跑偏了,連忙拉了回來,將北國皇宮裡烈焰閣的事情跟越疏風說了。
越疏風皺眉,「你確定?」
「確定。」凌昔辭點頭。
「那就又推翻我的猜測了,難不成他真的是自願的?條件就是昭離太子要放薛家人血脈自由?可是薛家人已經只剩他一個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越疏風難得有了想不通的事情,更加感興趣了,「據我所知,當年知道他和昭離太子是師兄弟的人並不多,對於他是從哪冒出來的猜測卻不少。有關薛秦兩家的事情,外人知道的雖不詳盡,但當年薛家奉命死守皇城無一人存活的事情可是人盡皆知的,對於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猜測從來沒有少過,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
越疏風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也有人猜測說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薛家人,說他是繼承了薛家人怨氣而生出的靈。」
凌昔辭:「……」
越說越離譜了。
「還有更離譜的。」越疏風道:「你知道我在野史上看到過什麼嗎?」
凌昔辭定了定心神,「你說。」
越疏風道:「傳言說當年昭離太子曾經入過陷阱,瀕臨死亡時卻奇蹟般又活了過來。是以也有人說,昭離太子是不死不滅的。」
凌昔辭:「……那照你這麼說,我師父當年不也是死過一次的嗎?他也不死不滅了?」
「所以說是野史。」越疏風也只是隨口提起,他沉吟一聲,忽而道:「我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凌昔辭問,「什麼猜想?」
「有關你師父是怎麼渡的雷劫,天道對萬物一視同仁,絕不可能有失偏頗。」越疏風緩緩開口,「除非,有人瞞天過海,替他逆天改命。」
這話說出來,越疏風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做出這樣的事情無疑是損失巨大,若薛息烽身上的業債足夠他被雷劫劈十次,那麼敢於逆天改命勇扛天道的那人,被雷劫劈一百次一千次都不為過了。就算身上功德再多,敢於挑釁天道威嚴,天道也不可能放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