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和那傢伙結怨的呢?好像是一次摩擦過後,秦雲廷爬窗進他的房間,趁著他熟睡時在他臉上畫了個大花臉,而他毫無所覺,那天又起得急,臨出門時才險險發現。
梁子是這麼結下的,那喜歡這種情緒,又是何時開始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視線被占據,他在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用目光追隨,他不在的時候,思緒會被填滿。
宋濯想了很久,久到黎萱突然停下,他才猛然回神。他手上的符咒已經完成了大半,準確地說,只差最後一筆。而距離他估算中越疏風他們能找來的時間,還有一炷香。
黎萱畫得很慢,最後一筆,卻像是要用盡她的所有力氣一般,眼見便要完成,宋濯的手突然緊握成拳。
畫筆堪堪在最後一點停住,黎萱勾起唇角,「宋師兄,原來你也會怕啊。」
宋濯心跳地極快,這一瞬間,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漠然地任由事情發生下去,另一個瀕臨瘋狂。他呼吸急促,閉了閉眼,才將那抹衝動壓了下去。
再開口時,宋濯的嗓音已然沙啞,「繼續。」
黎萱卻沒有繼續,而是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宋師兄,你會記得我嗎?」宋濯沒有回答,她又固執地問了一遍,「你會記得我嗎?」
大有她不回答便會一直問下去的架勢,時間在悄無聲息地轉動,黎萱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是否在拖延時間一般,重複著問他,「你會記得我嗎?」
宋濯沉默良久,終於出聲,「我的記性很好。」
這算是委婉的回答,黎萱忽得笑了起來,像是被滿足的孩子一般,「那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啊。」
——
凌昔辭幾人找來的時候,峰頂上只有宋濯一人,他垂在身側的手背上沾著已然乾涸的血跡,是一個未能完成的符咒。
秦雲廷當即便衝過去踢了他一腳,不住的罵,「你他媽是不是傻逼。」
宋濯既沒躲,也沒有嗆聲,甚至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朝越疏風走去。凌昔辭怕秦雲廷被氣著,連忙上去拉住對方,卻沒想對方根本沒有再補一腳的力氣,直接就順勢靠在了他身上。凌昔辭沒有防備,差點被一起壓垮。
他們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找到了參與試煉的另外二人,那兩人運氣不錯,居然在逃亡的路上發現了年份不低的靈植,也算沒白跑一趟。
由於凌昔辭已經轉了魔修,不便於在人前露面,他們回到道極大陸後,凌昔辭便不再出門了。秦雲廷得到他不打算回北國的答案之後,也沒多說什麼,隔天便自己回去了。